A手心玫瑰
華燈初上的夜晚,都市繁華依舊。
夜生活剛剛開始。
霓虹燈不停地閃爍,各種色彩頻繁交替,多麼像這個城市的快節奏,又多麼似同每顆心變化的速度。或者是銀白色的路燈,閃耀成四角星般的光芒。
白色奧迪,安靜坐在副駕座上。
“想要去哪裏玩?”Jesse手扶著方向盤,側臉看著安靜。他的領帶隨著襯衫解開的第一枚紐扣而鬆垮。
安靜轉過頭看著他。
“還沒吃飯吧,去星巴克嗎?”
安靜搖搖頭。
“那麼,必勝客?簡單的快餐,或許又有了什麼新口味。”他再次詢問。
“我們去一些不尋常的地方吧,比如……”她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去複興公園的Park97好不好?”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臂。
他有些驚訝,不曾料想她為什麼會突然想去那裏。然而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抑或是手臂上隔著衣料滲透進來的溫度,他還是點了點頭。
轎車於是開始在街頭疾馳。
喧囂的帶著重金屬的音樂敲打著耳膜,比音樂更咆哮的是人們的尖叫聲。五彩淩亂的燈光不停閃耀跳躍。刺眼的綠,媚惑的紅,從每個人身上趾高氣揚地踩過去。各種各樣的調味酒,在玻璃杯中泛著靈異的光彩。許許多多的partyanimal,他們在恣情地扭動著身軀,蕩漾成屬於他們的語言。他們的臉上有太多的狂野和熱情,那是白天時永遠看不到的心底的最真實的feeling。
安靜有些手足無措,她不安地絞弄著手指。
清爽簡單的馬尾辮,淡綠色的眼影,健康的腮紅,還有白色的風衣。她顯得與這裏的氛圍實在是格格不入。
Jesse坐在她的對麵。
突然他皺了一下眉頭,猛地拉住她的手然後開始往外跑。
“安靜,這裏不適合你,一點都不適合。”
他一直緊緊地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絲毫沒有鬆開一點。直到已經離開好遠還沒有放開的跡象。
他就這麼拉著她十指緊扣地夜奔。
她忽然想起好幾個月前的那個深夜。四月的中旬,風流竄著,同樣帶著涼意,周圍的一切靜謐到虛無。她隻是感覺到黎晨的氣息,在夜空的氤氳霧氣中無處不在的籠罩。她一個人累到虛脫卻拚命地奔跑,奔跑,直到看見警察局行政樓那微弱的燈光。
拐了一個彎,來到一條寧靜的小路。
Jesse終於停了下來,鬆開了安靜的手。
胸口劇烈地起伏,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有沒有看見風在舞蹈?”漸漸平息下來,他的笑容在月色下澄淨。
她使勁地點頭,眼眸裏的笑意綻放成一朵百合。
“其實,真的很想永遠拉著你的手就這樣跑下去,不鬆開。”他忽然間說出這一句。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憂傷的笑容,如同透明的液體滲透出來,她的心沒由來地狠狠緊縮了一下,讓她不知所措。
“Jesse……”她呢喃。
“不要再叫我Jesse了好不好?迷天,你一定已經知道了的,我叫迷天。”他的笑容裏的透明憂傷逐漸朦朧,逐漸擴散。“安靜,我不想隱瞞你,也不是故意要等這麼久才說……隻是,隻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啟齒……安靜,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從頭到尾都知道,因為,”他停頓了一下,觸到安靜緊緊凝視的目光,“因為迷淺是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