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的街道旁,成排的透明落地窗戶一下子砰然碎裂,發出巨大的聲響。所有的碎渣子都紮進了她的心底,所有的震響都充斥著她的耳畔。
雖然早就已經猜到的謎底,原以為足夠承受,可是為什麼還是覺得痛得抽搐。
她臉上的笑容在慢慢退去。
然而迷天還在繼續說下去。
“安靜,一開始我並不知道是你,直到那次去旅行的路上知道了你的名字,我才了解,原來一直以來迷淺所詛咒的女子竟在我身旁,而且,竟是這樣一個溫婉靈秀的女子……”他逐漸變得有些語無倫次,“我知道這實在是一種奢侈,可是我還是妄想能夠得到。安靜,你相信一見鍾情嗎?原先我一點都不相信,可是直到見到你,我才如醍醐灌頂般明白,我不該對它不屑一顧……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安靜?可以拋開那些前塵往事過去的恩怨嗎……安靜,可以嗎?”他頓了頓,繼續說:“雖然我知道,此刻自己的話有多可笑……”
玻璃轟隆隆地仍舊在成排成排地碎濺,刺耳的碎裂尖聲中夾送過來迷天的話語,它們一個字一個字地反複回聲。
從來沒有過的湮沒受傷噬滿了他的臉,月華之下如此明晰和真實。
看著她毫無反應的神情,那目光是虛無縹緲的,似乎已經在千裏之外的遠方,他自嘲苦澀地笑了笑,低下頭。
“我送你回家。”
他轉過身,開始往回走。
然而她還沒有緩過神來,窗玻璃碎裂的轟響慢慢減弱,卻依舊強烈地震撼著耳膜。她看到他在漸漸獨自走遠,越來越遠離。她仿佛看到他孤獨地走在一條長廊上,強烈的陽光充斥著所有的空間,把他的影子拉得空曠。他受傷的背影越來越縮小,縮小到突然有一道刺眼的光束在他身後展開了翅膀,然後他就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她猛地一驚。
她想起她和他相識以來的日子。
他們分明是陌生人,卻一起去旅行,去膜拜少數民族的聖朝;他們在大連又一次偶遇,他帶著她在沙灘上曬日光浴,騎雙人車,坐索道,陽光下的他永遠是一抹溫暖的微笑;後來他竟然是她現在公司的頂頭上司,他送給她的By Terry,他和她說“怕你等太久”,他那麼孩子氣的給她買笑臉氣球,他和她一起在頂樓俯瞰這個城市的車如流水馬如龍……
她這才猛然回過神來,而迷天已經在十幾米開外。
被一種害怕失去的強烈恐慌和不安定,如水草般緊緊纏繞,一下子窒息得似乎透不過氣。
她後知後覺,隻是本能地不顧一切地向前跑去。
張開雙臂,她從後麵緊緊地環住了他。
“不要走。”
臉貼著他的背,她感覺到他那麼明顯地顫抖了一下。然後他溫暖的手,覆上了她冰涼的手。
她又一次看到了迷淺。
這一次,她手心盛開了一朵妖豔的紅玫瑰。
她在空中邊旋轉跳舞邊唱著王菲的那首歌:“難道愛比恨,更難寬恕。”
愛情,原來可以重生,原來垂手可摘。
此時此刻的感覺,如此的真實。
B愛了,愛得起
就像做夢一樣,可是我是真的答應了迷天。
於是才明白,自己從前不去深思探究漸漸總希望和他在一起,是潛意識裏不想承認這個事實,這個,原來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