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修羅眼。
紅沫急忙抬眼看別處,她可沒勇氣和他對視。真不知道牧南烈和季初是怎麼捉弄他的,這樣的人也敢去惹。
傳說修羅眼乃至邪之術,其影瞳術放眼天下逢無敵手,它既可看穿過去,又可亂其心誌從而控製他人。可是,它卻是武林中最難修習的武功。修煉之人需要在極苦極悲慘之地先練其心,在極寒極熱之地再練其身,後又要在極黑極陰冷之地練其眼。可是這樣還不一定能成功,最多隻能開始練習影瞳術的初級武藝。想要開眼,完全掌握影瞳術還要經曆引雷入身之痛,起死回生之難,也就是說要死過一次,然後活回來,才有可能練成這樣的武功。武林中不知多少英雄豪傑死與修煉的途中,這世間除了開國皇帝楚元帝的太子楚袁有修羅眼外,如今天下能練成此功之人,怕隻有溪穀一人了。
想至此,紅沫不由得燃起一股欽佩之情。
隨後,起身走到桌邊酌了一杯酒,說道:“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你的傷可不輕呢。我是紅沫,千鬼樓的人。”
“我怎麼會在這裏?”
“到千鬼樓需經過水寺城,樓主得知城主閉門後特地命我前來接你們呢。”紅沫說著,尾音的“呢”字還是那麼勾人。並用手指了指他腰前的一塊玉佩說道,“我們樓主有一塊和你一樣的玉佩。要不是當時看到你的玉佩,我才不會管你呢。”
“季初在哪?”溪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環顧四周問道。依然是一副冷冷的口氣。聽不出任何情感。
“我來的時候就隻有你一人,被幾個黑衣人圍住。當時你昏迷了。若是我在晚一步到,估計你已經死了呢。從窗柩上的痕跡來判斷,她多半是被人帶走了吧。你的胸骨被擊碎了好幾塊,而且還有很重的內傷,真氣到處亂撞,為何你會傷的這麼重?”
“南烈什麼時候到?”溪穀並不喜歡別人對他的事情打探太多,轉移了話題。
紅沫被他問的有些一愣,這個世界上怕隻有他敢直呼千鬼樓樓主的真名了吧,平時喊慣聽慣了“樓主”這個稱謂,一時半會兒倒弄得她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人是誰。
紅沫斜瞟他一眼,發現他的眼睛竟然在一瞬間變成了赤紅色,不知道他是因為疼痛還是他口中的那個人紅沫並未見到,他問起樓主的時候,身體竟無法抑製的顫抖起來。紅沫見狀也顧不得害怕他那雙眼了,忙衝過去將一粒藥塞到了他的嘴裏。
“這是樓主特製的還神丹,能暫時緩住你體內不穩定的真氣。但是我也從來沒遇到過你這種傷勢,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我已經派人通知樓主,大概今晚就能到了呢。”紅沫怕他對自己的身份有些懷疑,所以向他詳細的解釋了一番。
溪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一醒來就用影瞳術看到了紅沫最近幾天的記憶。所以即使她不解釋,他也不會對她有所懷疑,於是,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雖然他現在很擔心季初,巴不得立馬就出去找她,但是他同樣知道此時他的身體虛弱的連路都走不了,那一股引亂他內息的毒是何時進入他的身體的?能在他毫不察覺的情況下就能做出這種事情,可見對方的武功和手段決不弱於他。
否則他又怎會突然吐血暈倒。現在,既然千鬼樓的人已經找到了他,那麼他相信南烈肯定能夠很快的找到她的。當務之急是盡快養傷,季初是個事兒精,現在天下的局勢都不穩定,他如果不能恢複如初,很難保以後的事情,他能輕鬆地應付下來。
紅沫見他屏息療傷,不再搭理她,於是坐回桌邊酌酒獨自飲了起來。同樣來自承淵山,同樣的師門,牧南烈的無情是被自己和江湖給逼出來的,而眼前此人的冷漠,是天生的。仿佛就連流淌在他身體裏的血都是沒有溫度的一般。從內而外透著絲絲寒氣。
牧南烈在得知季初失蹤後,暴跳如雷,動用了千鬼樓全部的人手出去尋找此人的下落。竟全然不顧樓中虛空會帶來何種危險。如此一意孤行,完全與平時冷靜沉著的牧南烈判若兩人。並且在安排妥當後快馬加鞭地往他們所在的客棧趕來。而眼前的人,隻淡淡地問了一句,便沒有了下文。好像如今失蹤的這個人與他無關一樣。而且就算是麵對著自己的傷勢也還是一副淡然無謂的態度。
紅沫放下酒杯,輕輕歎息一聲,從房間裏退了出去。
其實,他這樣的人,比牧南烈更適合這個江湖。也更適合千鬼樓。
“老大,這娘們怎麼處置?”
“你個蠢蛋,老板怎麼交代的?要是沒按時送到老板那裏,你我都不用活了。”
“是是是,還是老大英明神武,聰明絕頂,神機妙算……”
“行了行了,少囉嗦,快動手。”
隱隱約約地,季初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頭昏沉沉地,睜開眼,看到兩個男人在她周圍忙進忙出的拾掇著什麼。
客棧!對!客棧!她記得她被一群黑衣人圍攻的,那些黑衣人呢?如果這兩個人是黑衣人中的兩個,那為什麼隻有兩個人?其餘的人呢?
她這是在哪裏?
不對!
她記得突然被人從背後捂住了嘴,然後便失去了知覺。這兩人和那黑衣人是一夥的?可是,從他們的形態上來看,根本不像。如果不是,他們又是誰?想要幹什麼?
大師兄!大師兄在哪?
季初驚慌的看了看四周,發現除了那兩個男人,根本沒有溪穀的蹤影。
完了,她被綁架了。
季初一想到被綁架後可能出現的種種後果就一陣心慌。不行,我不能被他們這群王八羔子給宰割了。我要自救!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