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看的出來牧南烈現在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就差在臉上貼一條子寫上:惹我者死。
紅沫坐在屋內看著牧南烈暴躁地走來走去。三年以來,他把自己隱藏的極好。喜怒哀樂不形於色,甚至在被人侮辱的時候,他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一如溪穀那般。可是現在,他就是一頭失控的獸,稍微不慎就會隨意咬人。麵對自己至親的失蹤,恐怕仍舊波瀾不驚的人,隻有溪穀。
紅沫還從沒見過牧南烈發這麼大的火。已經整整四天了,千鬼樓耳目眾多,然而派出去的人竟然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回報。季初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樣。突然就消失了。
黑衣人均被紅沫在那夜殺死,可是在他們身上卻沒有搜集到任何有用的資料。而顯然那夜帶走季初的與他們是一起的。溪穀做事一向謹慎,能對他下毒而不被察覺,隻有一種可能——毒是通過季初下的。
更何況,時機把握的如此精確,隻可能是熟悉他們二人行蹤的人。而這個人,除了牧南烈,隻可能是廉王之子——楚禎。
可楚禎也似消失了一般,不見蹤影。
據聞廉王也在找他,卻沒有哪一邊有他的消息。
兩個人同時失蹤絕對不會是巧合。
溪穀在南烈的治療下,已經痊愈了大半,引亂內息的毒素也被清除,隻要好好調理,不出一個月就能恢複如初。可是,他卻因為季初的事情,傷勢遲遲不見好轉。一如那萬年寒冰的臉雖然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但紅沫仍然從他的緊握的雙手上看出了他的焦慮。幽幽地感歎道:“原來他也會急呢。我還以為他當真什麼都不在乎。”
溪穀在一個破廟裏發現兩具屍體後迅速地趕了回來。牧南烈之後尾隨他去了破廟,溪穀指著地上兩具腐爛發臭的屍體說道:“他們死了。被暗器所傷。兩人均無武功,從他們瘀積的穴位上看,是本門點穴手法。我猜測是有人將季初綁了之後交予他二人,季初順利逃脫,卻在中途有人帶走了她。”
找到兩個死人,卻沒有其他有用的價值。這讓原本就急躁的牧南烈更加擔心起季初的安危來。
季初一直以來都生活在承淵山未曾踏入過江湖,以前下山也都均有溪穀或者牧南烈在左右,她對江湖中的爾愚我詐沒有那麼高的警覺,心思單純對人又沒有多少戒心,加之她平時學藝不精就那點三角貓的功夫,遇到了行家,很容易吃虧。牧南烈越想越急,越急就越容易胡思亂想。
溪穀的臉上依舊麵無表情,溫柔卻無半點感情的話激得牧南烈差點和他吵起來。紅沫看著牧南烈越來越陰沉的臉,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她雖對季初沒什麼感情,但她是嫉妒她的。嫉妒牧南烈對她的擔心,嫉妒牧南烈為她的不計一切,嫉妒牧南烈對她的深切感情。
季初的失蹤於她沒有多少影響,但是她心疼牧南烈。看著他一天天憔悴的臉,她很想把那個叫季初的女子狠狠打一頓,要不是她,又怎會是如今這樣?
溪穀和季初都是牧南烈的親人,牧南烈把他們看的比自己的命比千鬼樓上千人的命都還要重要。牧南烈可以對天下人殘忍,對天下人無情,但是他卻無法忍受親人被傷害,或者他們的消失。所以他把樓中的精銳全部派了出來,不顧樓內的安危……
“咯吱—”侍女推門而入,在紅沫耳邊悄悄說了句話,紅沫原本幽怨的臉瞬間變色。神色凝重地對牧南烈說,“樓主,有小廉王的消息了。他在前日與季初同時到達,正與李鏡談結盟的事情。”
牧南烈聞言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好啊,我正愁沒發泄的由頭。竟然敢擄了我師妹去,他要和結盟,好,非常好!他給我等著,我要他嚐嚐背叛我千鬼樓的代價!”
“等等。”溪穀看了牧南烈一眼,修羅一樣的眼微微扭轉,眼裏流轉的畫麵忽然停止,他在紅沫的旁邊坐下,並不避諱紅沫是否在場,緩緩說道:“南烈,師父讓我下山來千鬼樓找你,所為何事?”
“師父希望你能助我保千鬼樓長存不滅。”
“小廉王與你結盟所為何事?”
“師兄,你用影瞳術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何必問我。”牧南烈的眼中閃過一絲欣喜,能開眼說明溪穀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放心下來。但想起他對於季初的失蹤無謂的表情,仍然不客氣地說道。
“你聽說過安合公主嗎?”溪穀的傷勢未愈,強行開眼還是讓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輕輕地咳嗽起來。他其實並沒有像牧南烈想的那樣看到他的過去,他隻不過有些懷疑,想要一探究竟,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