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烈緊緊地握住了腰間地劍問道:“你是說,師妹,在楚禎手裏?而我們,甚至整個千鬼樓都被楚禎算計了?”
溪穀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並未回答他。天色已然暗下來,點點星光零星閃爍,明明是夏日的夜晚,卻有一股清冷的氣息在周圍蔓延開來,良久,溪穀才開口幽幽地說道:“師父的天語是越來越精進了……”
千鬼樓老巢被搗的事情一日之內傳遍武林,當夜牧南烈就下令召回所有樓眾,與紅沫一道趕回千鬼樓重新主持大局。並揚言一定要血債血償。
溪穀在休息一夜之後與他們分道揚鑣獨自一人前往,他必須把季初救出來。至於楚禎是如何知道季初的身份,又是如何順利進入千鬼樓,如何把季初帶走,師父是何打算,牧南烈接下來該怎麼處理所有事情……這些他一概不關心。江湖中事本就不是他想管就管的了的。他隻想知道季初現在在哪,是否平安,過的如何。僅此而已。
他一直都很自私,他隻遵從他的心。這也就是他與牧南烈最大的區別。牧南烈可以為了所重視的人把自己改變的麵目全非,為了師父的一句話,舍棄一切接手千鬼樓,但是溪穀不會。他隻為他的心而活。他從不否認他對季初的寵愛,所以師父可以利用這一點讓他下山助牧南烈。但是,他仍然隻為他的心而活。所以,他比牧南烈更無情。更幸福。也更快樂。
哪怕這些,季初統統都不知道。
而另一邊,在紅沫抵達客棧救起溪穀的同時,楚禎與季初已經上路。兩人打扮成老人的樣子一路走小道,直到楚禎把她到了一處府邸才換了回來。
朱門紅牆,虎頭龍獅,牌匾上的“”四個大字倉勁而有力,大氣而不露鋒芒。看的季初竟有些呆了。
“這是你家啊?”季初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楚禎回頭看了看她一臉茫然的模樣,笑道:“我家哪有那麼俗氣。這是。”
“上麵那幾個字我認識,不用你說!這不是你家你帶我來這兒幹嗎?看牌匾?你不是說帶我找師兄的嗎?我都趕幾天路了,把我折騰死了。我師兄在哪?”季初慍怒的叫道。
“初初,我幾時說過你師兄在我家了?”
“你……你……你無賴!你竟然騙我,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要砍死你!”季初說著還真就拔出劍來毫不客氣地朝他的手臂上就是一劍刺過去。
楚禎像是未覺一般,仍舊一動不動地含笑看著她。那笑臉看的季初一陣發麻。
季初的一劍刺的極深,她本以為他會像以往那樣閃開的,所以下手並不留情。楚禎的手臂上瞬間血如泉湧,將他鵝黃色的長袍染紅一大片。
季初慌了,大喊道:“你有毛病啊,為什麼不閃?想死別來我劍下尋……”
“我應該自個兒找一地兒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對吧?”楚禎打斷了季初的話,模仿著季初在承淵山時見麵的口氣說道,“初初,你看到牌匾上的題字沒有?寫這幾個字的人是誰?”
“你瞎了嘛,不會自己看啊。路遠征。誰啊,你認識這個人嗎?我不認識。”季初抬眼看了看牌匾上的字,一邊猛地把楚禎的腰帶扯下來迅速係到他的傷口上,用力地打了個結。然後滿意地拍拍手,看著自己的傑作,“怎麼樣,我季大女俠的醫術不錯吧!既有效又不麻煩。洗洗幹淨了還可以繼續用。哈哈哈哈,我真是太聰明了……”
楚禎並不在意她把自己的傷口包紮成了什麼樣,他隻是用一種很難以理解的眼神看著季初,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就像第一次他見到她時那樣。
季初並不喜歡他這麼赤裸裸的注視,東張西望起來。
楚禎大笑起來,暗道:她可真比五年前有意思多了。
他很自然的去牽起季初的手,掌心的溫熱使季初一顫,心玄似有什麼在輕輕撥動,他牽的並不緊,可是她一時竟無力從他掌心將手抽離出來,隻好低著頭,也不罵他無賴,任由他牽著她踏進了的大門,“初初,我向你保證,你大師兄一定會喜歡我送他的這分禮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