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廉王死(3 / 3)

“嘖嘖嘖,晉王啊晉王,我父一直念你與他是兄弟,所以從不將你趕盡殺絕。也遲遲不肯向你出兵。可是你竟然派人殺了他。你說你是不是太不識好歹了?我父畢竟是年齡大了,看事情越來越不如以前了。”楚禎含笑,一步步向晉王走去。“哦。我還有一點忘記說了,多謝你那十萬大軍呀。這可是好東西。我朝將士認兵符不認人的,你手中的兵符就當是為我父謝罪之禮吧……”

話音一落,晉王竟一刀自刎於馬上。楚禎閉上眼,琥珀邪光愈發的冰冷。隨手將他栓於馬上把他的屍體拖回了營中。

此時,晉軍已被盡數殲滅,唯有一人,哭著喊著要見楚禎。楚禎神態自若地看了看地上的人一眼,笑著說道:“喲,這不是當朝宰相大人嗎,想不到你竟然會在晉軍隊中。我可當真是小看了你哦……不過話說回來,五年前你出賣我父,害他入牢,這筆賬,你說我該怎麼和你算。”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我也是受人……”宰相李太成的話還未說話,楚禎的劍已然出殼,刺穿了他的喉。

“把他丟出去喂狗!”

楚禎冷冷地吩咐下去。轉身入軍帳。楚禎臉上的笑容漸隱,對著桌子中央的靈牌下跪,道:“父王,這天下,我定會為你奪回來……”

中原武會與千鬼樓之戰,以千鬼樓的勝利而告終。可是當夜之後,千鬼樓樓主牧南烈和紅沫卻不知所蹤。由玄虛子重掌千鬼樓。溪穀那夜後也下落不明。楚禎同時舉兵謀反,以晉王十萬大軍,以及朝廷交於廉王的虎符入朝逼宮,路遠征之女以平民心,逼楚文帝退位。並於不日後登基,稱楚廉帝。

季初自那夜之後就被楚禎帶回了廉王府,可是她卻一直不知道牧南烈和溪穀去了哪裏。她隻知道千鬼樓在楚禎的幫助下勝了,晉王畏罪自殺。府裏的人又對江湖之事並不了解。就算是知道了,他們也對她閉口不提。楚禎整日裏忙來忙去,一連好幾日她都沒有見到他。想找他問個什麼也問不了。

她還記得被接到了廉王府的當日,一入府門,為他開門的大爺就老淚縱橫地拉著她的手小姐長小姐短的,然後就是丫鬟,管家,夫人,一一前來與她敘舊。

過去的事情,她悉數忘記了,可是,這些人卻仍然記得。他們和她說著小時候的種種,卻對一件事緘口不提。

那就是她的消失。

她是如何消失的又是為什麼要消失,這似乎成了這個家裏的秘密,每個人都在她麵前極力掩飾這個秘密。

季初向來懂得分寸,也不過多的詢問。隻是,雖然回到了兒時生活過的府邸,她卻並不快樂。她已經忘記了過去,這裏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她並不害怕與人相處,她隻是覺得,總是少了點什麼而已。

那種每天可以嘻嘻哈哈,開玩笑,打鬧的日子,似乎自從她不在溪穀身邊,就已經不複存在了。那樣簡單而快樂的感覺,或許就是幸福的感覺吧。

沒有鬥爭,沒有算計,沒有殺戮,沒有悲傷,沒有榮華富貴的虛假繁榮,亦沒有勝利在手的俯仰之勢。平平淡淡,每一件點滴的小事凝結成的情感,盤根錯節在彼此的生命當中,占據著重要的位置。

而能給她這樣感覺的人,卻不是楚禎。而是溪穀……

她開始閉門不出,整天躲在房間裏看著窗柩發呆。懷念過去在承淵山的日子,想著想著就會笑起來。

閑極無聊時就會跑到後花園練劍,把丫鬟嚇個半死,隻好回來。

楚禎遠遠地看著她,他已經回來幾日,隻是聽下人說“小姐還和從前一樣”時,心裏徒生了幾許涼意。所以他躲在一邊看著她,並不上前。

過去的路向晚,總是一副柔弱的樣子。對什麼事情都不關心,也不在意。卻心思縝密的讓他恐懼。每天躲在屋子裏寫寫畫畫什麼也不做,隻有見到楚禎回來時,就纏著他陪她玩。聽她說那些遙遠不可及,但是卻能將她感動的淚流滿麵的愛情,而他總是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擺脫她,甚至有幾次為了躲她而跑到青樓……其實那時的他,並不喜歡她的吧。在她的身上,沒有絲毫“人”的氣息。雖然隻有在他的麵前她才會露出笑臉,對誰都是冷若冰霜。可是,他總覺得她的城府深地令人發指……所以那時他才會對她狠心,所以五年前才會對她做那樣的事情吧……

可是,如今他所認識的路向晚卻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季初,季初。

總是迷迷糊糊,心思單純,什麼事情都愛管,又總是惹些不必要的禍端,整天嘰裏呱啦個沒完,充滿活力與熱情。不論對方是誰,總是笑臉相迎,任誰見了都會被她的熱情所感,所有的煩惱與不安都不見了蹤跡。

那是與過去完全不同的一個人……

“喂,你躲這幹嘛?你想幹什麼,回自己家都偷雞摸狗的。而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聽人稟報呀,虧我還等你這麼多天。還有,你還有沒有人道啊,把我關在府裏哪也不讓去,你想悶死我啊。”季初不知何時竟然閃到了他的麵前,叉腰瞪他。她的武功居然精進這麼多,到了麵前他都沒有發現。

“初初,我躲這偷看你呢,我就想看看你思春的樣子。”

“誰思春了誰思春了?你找死是不是?本女俠找你有事!”

楚禎皺了皺眉 ,“是問溪穀和牧南烈的下落嗎?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好好的兩活人藏哪去了。”季初不安地抱怨。那日玄虛子對她突然出手,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當時玄虛子是要溪穀死的啊,以她之命來要挾他。溪穀怎麼會那麼傻。

可是,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兩人已經不在了。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那夜裏玄虛子的突然出現,她還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可是,牧南烈呢?難道也是遇到了玄虛子……

季初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凡事都往好處想,否則她會非常的不安的。

“二師兄不在的話,千鬼樓現在誰管啊,難道全部人都去外麵幹野活?”

“玄虛子。”楚禎笑著捏了捏她的臉。

“啊,師父他老人家也下山了啊,我要去見他,我馬上要去見他……”季初說著就要出門,楚禎一把拉她入懷,“看你,急什麼,千鬼樓離廉王府至少也有好幾日的路程,況且,千鬼樓現在正在休整階段,你師父就是怕你去搗亂,特地讓我把你在這裏看好了,不讓你到處跑。”

季初掙紮著推開他,嚷道:“哪啊——我季女俠隻要一出麵,一個頂十個,千鬼樓不是正在休整嗎,正是需要我這種人才的時候,除了什麼粗活重活我不幹以外,指揮人幹活那可是我的強項……能少了我嗎,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

楚禎撲哧一笑,突然搬過她的臉認真地說:“初初,我們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