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可真是……”若溪對著菱花銅鏡,柔柔笑了起來,心裏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甜蜜。
“哎,姐姐,你看,這裏還有字呢。”笑笑指著白色景泰藍小盒子的底部,叫了起來。
若溪把盒子反過來一看,果然,有一行行雲流水般的小字,飄逸之間不疏幾絲霸氣天成。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緩緩念出這十個字,聲音輕飄飄的,如同浮羽,卻輕而柔緩的,撩動了若溪的心弦。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在這個有風有幽月,有青石有荷花的晚上,他借著一盒獨特的胭脂,對她如此許願。即便此刻她沒看到衛颯,也能想象的出那人在寫下這幾個字的時候,那股認真又邪魅的神情。
心上人如此許諾,試問,世間能有幾個女子不動心,不感動呢?
若溪輕輕的笑了,一顆心都被揉碎在了胭脂的香味中,成了一汪春水。
笑笑看著她也笑了,“我聽寶焰說,這可是殿下親手調製的胭脂呢。從還未去陵南之地治理水患的時候就已經在命人去采摘最新鮮最好的牡丹和菡萏,這裏用的是極品的牡丹之王,是從洛陽城裏遍地搜尋而來的呢。洛陽與咱們這裏甚遠,殿下怕這花到了宮裏之後不新鮮,便叫人連著土一起給帶了來。索性就種在花房裏了。”
若溪唇邊的笑意更濃,抿了抿唇,果然,那上麵的牡丹花香氣就更重了。還未去陵南之地治理水患之前,也就是說,從那個時候開始,衛颯便已經在為今天的事做籌謀了麼?若溪眼波流轉,有些出乎意料。他那個時候對她,明明是那麼的冷漠啊!
“是真的。”第三道聲音在空氣裏響起,若溪驚訝的回頭,看著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也可以說,是老朋友。
“綠兒姐姐,你如何來了?也不提前招呼一聲,笑笑,去煮好茶來。”若溪有些意外。
綠兒冷冷擺手,製止了笑笑的舉動,“不必了,大家同是下人,哪兒講究那麼多規矩!”笑笑看她來者不善,猶豫著望了一眼若溪,若溪微微笑著,似乎很不在意她的態度。“綠兒姐姐,今天這麼晚還過來,是為什麼事呢?”
綠兒一張臉冷若冰霜,“我來是有些話想對你說,你叫她出去。”這句話說的極其無力,若溪隻得揮手,讓笑笑出去,笑笑退出正殿,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裏麵,左思右想,還是扭身往右手邊的偏殿跑去。
屋子裏,隻剩下若溪和綠兒兩個。
“白若溪,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從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綠兒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但她的聲音已經發抖。
若溪好奇的發問,“怎麼憑的就說起來這個?”
綠兒笑了,卻帶著幾分的慘淡,“這個宮裏雖然不是國主的後宮,但是暗中的謀算害人伎倆也絕不少,從前是你未進門,也不會有弦月公主,自然是非少些,但往後,這個忘魂殿裏,不僅僅會有弦月公主,還會有你,有你在,芙蓉郡主,哦不,是靖安公主就會不罷休,所以,這忘魂殿將會成為宮中最不太平的地方。”
“所以呢?”若溪挑了挑眉毛,說了半天,她還是沒懂綠兒今天到底是為了什麼前來。
“所以,我想過了,也想到了一個讓忘魂殿安寧的好辦法。”綠兒忽然笑了,有點詭異的笑了。
“什麼好辦法?”若溪仍舊有點懵懵懂懂的,隻是,她的背後攥緊了一樣事物。
綠兒忽然動了,這一動而且極快,用了眨眼的功夫,她的一雙纖手就掐在了若溪的頸上,陡然用力,勒住她的脖頸咽喉。眼中盡是殺機,“好辦法就是,你死!”
除非是白若溪死了,不然,忘魂殿裏的爭鬥不會少半分,她……也不得安寧。
“啊……”還沒來得及喊出來的驚呼變成了一聲短促的喘息聲,若溪頓時就有些頭腦發暈,雙腳用力蹬地,也難以緩解她在自己脖子上的鉗製。
若溪瞬間漲紅了臉孔,隻有出氣沒有了進氣,連說話的氣也沒有了,綠兒手勁兒頗大,竟然在瞬間就製住了她的動作,看著她眼中堅決的殺氣,若溪努力睜著眼睛,將手裏的東西朝著她重重的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