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6章 洞房花燭夜(下)(1 / 2)

若溪以眼殺人,假意嗔怪他似的橫了一眼,甚是淩厲,衛颯故作無辜狀,站到床榻旁邊,絞著手裏的衣服一角,扭扭捏捏,“王妃好凶,本王好怕怕。”

若溪兩眼一瞪,默默把一口血咽回肚子裏,不由自主的讚歎一句,衛颯好厚的臉皮!

衛颯卻也正是借助著燈火的光芒打量著床榻上端坐的新娘,最初相見的日子裏若溪是常常的粗衣布服,銀簪素裹,頂多算是整齊,也說不上什麼清麗可人,就是凝香拉出來都比她要好看上幾分,然而今日,或許是衛颯自己的錯覺,自從臥病在床之後,更是沒有幾分整齊的模樣,誰想他今日乍一看盛裝的若溪,她不僅目光甚是瀲灩動人,神情也是染上了胭脂的慵懶,恍若與花園之中開的最好的那簇杜鵑。

紅豔美麗,不可方物。

衛颯愣了一會兒,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摸著光潔的下巴,“果然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如今小溪兒果然在我眼裏比之西施還要漂亮幾分。”

若溪臉上一紅,嘴角卻不由自主的浮上溫馨的笑意。

簾帳輕輕放下,笑笑和凝香在屋外麵打發走了鬧洞房的人,有了整個夜晚之中的片刻安寧。

“如此良辰美夜,我要是再隻看著美人就太耽誤風情了吧?”衛颯邪肆一笑,漸漸貼了過來,濃而輕柔的吻落在若溪的發間,帶著玫瑰甘露清香的發絲柔柔滑滑,服帖的被梳攏在額上。

伸手一動,她頭上的碎玉金步搖便到了他的手中,“小溪兒,你可知道這支碎玉金步搖的來由?”

若溪愣了下,搖了搖頭,接著他的手仔細端詳著他手中的簪子,青白相間的碎玉,宛如上好的糊漿,柔而不冷,在手中摸起來,圓潤生溫。偏如此深沉凝重的玉簪上綴了一條九鳳連環的金穗,顯得極其奢華,恍若在訴說著原先簪子的主人是何等的奢華貴重,受得君王的寵愛。

“這是我母後留給我的。”衛颯掂著手上的玉簪,目光忽然有些凝重,不複往日輕佻。若溪仰起頭,靜靜的等著他說下去。衛颯是個感情很慎重的男人,他可以對女人到處留情,可以鬼話連篇,可以詭計多端,卻偏偏從來沒有聽過一次,他提及自己的母親。那個在他幼年便撒手人寰而去的靜皇後。至少在若溪和他相處了那麼久的時光之間,她並沒有聽過他提起一言半語。但是若溪知道,衛颯必然是對自己的母親看得極重的。

“而這支碎玉金步搖便是我父王在和母後的大婚之夜親手為她簪上的。”而現在,衛颯眉眼溫柔的看著她,目光之中並沒有透出半分對母後的追思和悲傷,他隻是看著她,一對惹人遐想的眼睛隻是單純的看著她,想把她的樣子刻在自己的心間腦海。

“那今夜,我便給小溪兒簪上吧。”他說著,目光上移,玉一般的手指靈巧一動,那支金步搖便重新倒了若溪的頭上,雖然這句話現在說有些不合適,但是若溪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不是馬上就要安寢了麼?戴著它怎麼睡?”

他的手一停,若溪抿了下唇,“那個……殿下你想戴就戴上吧。”都是這張惹禍的嘴,若溪有點不好意思,明明對方是好意,但是她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說出這麼讓人傷心的話來,真是太不解風情了吧?衛颯一定在生氣了,雖然衛颯平時還挺大方的,但是好歹這會兒也是他剛剛對她表白完的重要時刻啊,她竟然……愛,真是有想抽自己一巴掌的衝動。

不料,她頭頂上的衛颯竟然笑了起來,還很是開心開懷。若溪仰著頭,看他,莫不是衛颯被她刺激的患了失心瘋?天呢,她可不要自己的新婚夫婿是個失心瘋啊。

“既然王妃如此不願辜負良宵,那麼本王就隻好……”衛颯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他也是支撐了一天陪她,陪外麵的賓客,有些脖頸發酸,他一動,脖子和腰椎就發出咯吱吱的響聲,聽得若溪耳酸。

“那個……殿下操勞了一日,就……”

“沒關係,舍命陪溪兒。”他把碎玉金步搖重新拿了下來,放到桌案的紅燭前,回身替若溪一一解下頭上的禁止,發簪,玉環,紅繩,一樣樣解開來,竟然花去了大半個時辰,衛颯不僅慨歎,“小溪兒真是難為了你的頭,竟然頂著這麼重的東西陪本王呆了一日。”若溪頓時做了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樣子,癟癟嘴巴,一邊活動著自己的脖子,“還是殿下體貼,奴婢的脖子都要墜掉了。”

“小溪兒,你是不是累昏頭了?”衛颯有點不悅。

“啊?什麼啊?”若溪懵懵懂懂,不太清楚衛颯說的是什麼情況。“你現在可是我的王妃了啊,怎麼還一口一個奴婢呢,難道本王也要像寶焰一樣,來個‘小的長小的短的’來配合一下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