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心將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清楚之後,若溪低著頭,顯然是在思索,也隻是片刻之後,她變抬起頭來。她說的輕鬆,目光卻深沉,緩緩轉動頭,看向花語心,“語心姑娘,你在萬花樓之中可曾的罪過什麼人?”花語心愕然驚呆,似乎明白過來什麼,才搖了搖頭。又緊接著點了點頭。
若溪看得明白,隨即輕聲說道,“語心姑娘冰雪聰明,剩下的還用我多說麼?”
再看花語心的時候,她的一張美豔之際的臉孔已經變成了難看的蒼白。若溪雖然沒有把話挑明,但是其中的深意,她已經明了。眼前的景物都變得虛無了起來,花語心隻感到一陣眩暈的很,忍不住伸手扶住了桌案,連桌上的茶壺都跟著晃動了幾晃。
“白公子……您的意思難道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她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問。
“如果不是有人在你常服的藥中動了手腳,那次的藥為什麼會失效?又或許是姑娘身邊的人本來已經不可相信,那一段時間的藥水皆是被人動過手腳的藥,所以你才會有後來尷尬的境地,姑娘前半生一直孤苦,遠離家鄉和親人,如今有了一個孩子,想必是極其歡喜的吧?如果不是這樣,姑娘也不會將腹中的這個孩子一直保留到現在了吧?”
若溪輕聲歎了口氣,用一種悲憫的目光看著眼前的美麗女人,為她的不幸感到深深的難過,她的不幸並不是這些身世和遭遇,而是她已經早就步入了別人精心設下的險境,卻毫不自知。
真是可悲!
若溪想到這兒,忍不住搖了搖頭,“如果不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緊你的行蹤,並且向其他人彙報的話,那些尾隨你而來的殺手又是如何那麼快就得知了你的下落並且追隨而至的?你孤身一人上路已是艱險,卻又遭遇如此……也實在是難為你一個婦道人家又有身孕……若非沒有白江兩位公子出手相救,你如何能夠活命到如今?”若溪說道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聲音裏已經起了微妙的變化,聲音變得更低,“哎,如果不是這麼一陣推測,我也實在是不敢相信……他們兩個為了爭取到你這枚棋子,竟然下了那麼大的功夫。”
花語心已然是滿眼怔忪,呆呆的看著古銅色的桌案,顯然是並沒有聽見著最為重要的最後一句話。
若溪忽而伸出手,按在了瑟瑟發抖,極其不安的花語心的肩膀上,戴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聲音也是十分的柔和。
“當然,姑娘既然已經和我相遇,在下就不會再對姑娘的事情袖手旁觀,因為風鳴是我的朋友,而且……姑娘的遭遇也實在是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如此佳人卻落得如斯境地,叫人如何不黯然神傷?”若溪說的很真心,花語心的眼眶漸漸濕潤,鼻尖也開始泛酸,隻感覺這對放到自己背上的雙手雖然纖細,卻有著說不出來的可靠。
“如此……我們母子便謝過白公子了。”花語心微微俯身,向她道謝,若溪以手相攙,並且笑得更加動人,“姑娘不必這麼著急謝我,因為我也不是無償的幫助。”花語心的笑留在麵上,已經凝滯。
唇角帶起微弱的嘲諷之意,“天底下沒有白吃的晚餐,在下雖然對於姑娘的遭遇很是可憐,但……卻也不是完全因為這一點才決定出手相助的。確切的說起來,在下也是又一樁事情,要請姑娘來幫忙,如果能夠得到姑娘的慷慨相助,必然會事半功倍,水到渠成,而且,在下敢保證,這件事情,對姑娘來說,也是一件極其有利的事情!”她麵上笑容柔和,語氣也十分的讓人想要親近。花語心被她說的愣了神,抬起臉來,問道,“公子想讓奴家做什麼?”
“非是什麼難事,隻是去見一個故人罷了。”若溪收回一直扶著她胳膊的雙手,“也可以說是想讓姑娘去見一位親人……”
“親人……”花語心的目光開始迷離,顯然是進入到了自己的記憶之中,幾經搜索之後,才堪堪的問了一句,小心翼翼,“白公子莫不是說……”她驚愕的看著若溪緩慢的點了點頭,表示肯定,“就是她,你已經死掉了妹妹,花縈煙!”
“縈煙?”花語心的思緒一下子飛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雖然隻是十幾年的時光,卻好像,是如同過了整整一生一般的曲折而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