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讓人猜測的辦法麼?衛颯故意沉著的一張臉想要繃住勁兒卻是不能,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任她帶給自己一片的黑暗,蒙住眼睛不動,他勾了勾唇角,“哎呀呀,哪路大俠來到?隻求不殺。”
咦?若溪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也鬆開了蒙著他眼睛的手,嬌嗔似的說,“不好玩兒,殿下都不肯好好猜,人家不玩兒了。”她一邊說一邊跺腳,鼻子裏一個勁兒的哼哼。盡顯小兒女姿態。
衛颯寵溺的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牢牢攥住,生怕她忽然飛走了一般,在她嘟起的小嘴兒上親了一口,“小溪兒你今天到哪裏去玩兒去了?”他匆匆回殿,卻遍尋不見她的蹤影。
心裏一陣有些止不住的慌亂,直到此刻她重新被他牽在手裏,才略略安心下來。
“殿下最近忙於公務,都很少回來,我一個人在忘魂殿裏呆的好生氣悶,還不許人家隨處走走啊?”她說的一臉無辜又委屈,衛颯無奈,撫摸著她的長發,點頭,“倒是這幾日公務都忙得很,忽略了我家小溪兒,那……不如……現在本殿就舍命陪溪兒,讓你好好放鬆下?”
他說著往她的臉上一湊,吧唧又是親了一口,在他的第二波攻勢還沒到達的時候,若溪調皮的從他的懷裏跳了出來,回頭朝他扮鬼臉,“才不,人家現在累的很!”這句話喊得聲音出奇的大,讓衛颯不禁開始發笑,等到她明白過來的時候,一旁在伺候著衛颯的那幾個宮女以及站在門口守衛的侍衛們,全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若溪頓時臉紅三度,粉拳霍霍向衛颯敲了過去,衛颯一邊來回躲閃,一邊連連討饒,“別,別,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全殿的人看的好笑,卻又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大大方方的笑,隻是難為了幾個人都忍笑忍到內傷。
他們這裏正玩兒的開心,殿外正要踏進一個人來,直到那個人已經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進來之後,寶焰才看清楚來的人,頓時不敢在笑,直接拉了拉衛颯的袖子,小聲提示,“殿下,殿下,別玩兒了。”
衛颯嗯了一聲,回頭,看,雖然他沒有想寶焰那樣的驚愕,但實際上他也是有些驚訝的,畢竟這個人從不常來他的忘魂殿。
若溪不知道前麵的人忽然收住了腳,一腦袋就撞了上去,一邊哎喲,一邊責備,“你怎麼忽然不跑了啊?害我裝的腦門疼。”她的手背衛颯抓了過來,同時,衛颯很小心謹慎的在她的耳邊低聲,“別鬧了,看誰來了。”
他說著讓若溪別鬧了,卻根本沒有將來的那個人放在眼裏似的,趁著若溪發蒙的時候,終於得逞的在她的臉上又來個“吧唧”一口。然後竊笑。
若溪鼓著眼睛,瞪他,這個家夥現在越發的無賴了起來,根本也沒有回頭去看,直接把拳頭放在他的肩頭,連著拍了兩三下,“殿下狡猾的很,竟然唬人家!”
衛颯抿嘴笑,眼睛卻落在了門外,神色之間的玩世不恭之色盡顯無疑,“父王,今日怎麼有空過來。”記憶裏,自從母後去世之後,他就沒有再來過忘魂殿。
於是,因為要忘記一個故去的靈魂,所以,此處被衛颯自己改為了“忘魂殿”。
三生石上舊驚魂,賞月吟風不要論。為了忘卻一個亡靈,卻從此不敢再來,然而記憶裏的點滴還是不能完全被磨滅的幹淨,相反,他竟然還是那麼清晰的記得這裏的每一個點滴,每一個過程,以至於在他剛剛踏進忘魂殿大門的時候,就能隱約聽見她還纏繞在梁上的餘音輕吟。
她是一個那樣美麗的女子,美得出塵,美得讓人望而銷魂。
衛颯在問候過衛英之後,便看到衛英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對麵牆壁之上掛著的整幅的卷軸,她的畫像一如十幾年前那般,被懸掛在那裏,不染纖塵,美如謫仙。
同時,衛颯也敏銳的發現了,他身後的這個女人,因為衛英的出現而變得忽然沉寂了下去。她本來盛滿笑意的眼眸裏,驀地多出了一些讓人看了生寒的冰冷,如刀,刻骨。
衛英緩緩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看到自己最寵愛的兒子的手上那隻小手,然後順著小手的胳膊一路看到了這胳膊的主人的麵孔。
“兒臣拜見父王。”她在衛英的麵前緩緩拜下,言語裏沒有任何的無奈和不願,隻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在他的麵前行禮,甚至跪拜。聲音清脆,吐字清晰,讓在海滄的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楚,動作規矩又符合宮廷禮儀,她在衛英的麵前盈盈拜倒,行的是叩頭大禮,額頭磕在地上,整個大殿都聽的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