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做的話,隻能是雪上加霜。
“大家有話好說,不要動氣。”他閃著自己的手裏的扇子,搖搖擺擺的,很有幾分氣度。
“九殿下,你知道,要不是因為你們的這個女人的病十分的奇怪和特殊,小老二我聞所未聞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留在這裏的。”虯髯客猛地一拍他身後的大木箱子,恨不能打出一個響雷來將床榻上那個安睡的女人給叫醒了過來。
“對於我老虯髯來說,整個草原上隻有這種鬼神難測的疑難雜症才能讓我感到有一點點的挑戰和刺激,不然的話,你這個牢籠一樣的地方,就算你再用繩子綁我一次,我都不會來的!”虯髯客十分的委屈。
李玖趕緊好言相勸。
虯髯客的身邊有一個人,倒是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四殿下,請恕我等直言不諱了,咱們草原上的人都不會藏著掖著的說話,這位姑娘,我們既不認識,也不知道她與殿下您的關係,我們隻是來瞧病的。所以……”
“老白先生,有話直說。”李玖聽出這個人的話裏有話,索性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我剛才又探看了這位姑娘的脈象,憑我這些年的經驗,我可以告訴您,這個姑娘可能這輩子也不會醒過來,就算是醒過來也會……”
“也會變成一個人言不通的傻瓜。”他說著不無可惜。
李肆半晌沒有言語,但是在場的人都看到了李肆的一張臉在瞬間變作了青白色。手指緊縮起來,更加緊緊地握著床榻上的那個女人的手掌,絲毫沒有送開來的打算。
“這是為什麼?”李玖繼續追問。
“我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這是肯定的。”那個先生繼續說。
大廳裏一時之間變成了一片沉寂,如同所有的生命在這個時刻全部都消失了一樣的寂靜無聲。一直之間,這裏安靜的不似人間。
“要怎麼樣,才能讓她好起來?”李肆沉默的緊繃的嘴唇終於吐露出來幾個字。
李玖皺了下眉,看著自己的兄長,他確定剛剛這兩個大夫說的話,李肆全都聽懂了。但是……他固執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的如同天空之中盤旋的雄鷹的眼眸,冷酷,嗜血。
完了。
那個熟悉的渾身充滿著血腥氣息的四殿下,又回來了!
草原的安寧……李玖想到這裏,手中的這扇忍不住“啪”的一聲發出脆響,合攏在了手掌之中。
“或許,如果你們能找到一個人的話,可能還有救。”一直沉默不語的一個先生說了句話,仿佛是在一攤靜的出奇的水坑裏丟進去了一顆巨大的爆竹一樣。李肆的眼睛裏驀地爆出一朵璀璨的煙花來,瞬間恢複了精神,抬頭看他,“誰?”
這一生誰,似乎用盡了他的力氣。
那老先生嚇得渾身一抖,再也不敢看這個草原上未來的霸主一眼,“是一個在四海三山裏逍遙的女人,她居無定所,但是她在江湖上有一個響當當的名頭,叫做‘無心觀音’。”
“無心觀音?”李肆眉頭擰得緊緊,拍了一下大腿,“沒錯,對啊,我怎麼把她給忘記了。快,快去貼告示,懸賞,懸賞……”
“四哥。”李玖實在看不慣他這一副半生半死的醉迷的樣子,明明沒有喝酒,但是卻擺出了一副最嚴朦朧的樣子。“四哥,無心觀音她居無定所,四海之內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裏,你就算是懸賞了整座草原出去,也不會有她的消息……”
李肆知道他的話是對的,但還是無法控製得住自己的心情的沉重,手裏的手掌冰冷的不似是活人的溫度。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厭煩。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放手一搏,要試一試才知道結果,老九。她不會出事的,對不對?”李玖低下頭看著坐在她身邊的那個高大威猛的草原的霸主,他身上的銳利似乎都在剛剛那些診斷說出的時候,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他在他身上看到的,隻是一片心死的虛無。
“好,我去貼告示。”李玖重重的歎了口氣,想起什麼來似的,打發走了所有的醫生之後,對李肆說,“二哥那裏似乎已經知道了一些關於融嫣的來曆的事情。你要小心。”
“他?哼,他知道了又能怎樣?”李肆一副滿不在乎,說實話,他根本沒有將那個膿包一樣的男人放在眼裏過。
“你也別掉以輕心,難道你忘了,融嫣……她的來曆。”李玖的眼神微微閃躲了下,還是將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