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隆七年的五月,繁花盛開的時節,登州城內的百姓們大多都換上了單衣,此時正值午時,陽光稍稍有些刺眼,若汐此時就站在登州城最繁華的富貴街上,根據宋嫂子在喜鋪裏聽來的消息,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至於什麼大事,宋嫂子說她沒有記住,隻是這件事情導致了登州知縣馬文正的升官,以及新的知縣徐探花的到來,若汐對這種八卦一直不怎麼在意,卻沒有想到就在這個徐探花來到登州城的第一天,就被她和虎子碰上了,不但碰上了,還結下了梁子,其實也不算什麼事情,從頭到尾都是這個徐知縣找茬,他老人家自己坐著轎子進城,人家城門官收的是他的車馬稅,跟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可巧自己就走在了他轎子的後麵,還好自己機靈,幾句話把城門口那個呆呆的站崗給忽悠了,不然,不隻是今天交上幾文的稅錢,恐怕以後每日都要交上幾文了,算起來一個月得白幹好幾天,隻是當時並不知道他是新來的縣令大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理他,自己的態度簡直可以說是惡劣,臨走的時候還使勁瞪了他一眼,不知道這個徐探花是什麼樣的人物,萬一被他記恨上了,自己在這古代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這可不是有理走遍天下的新中國,這是所謂的命比草賤的舊社會啊。
若汐一點都沒有為董大和胖丫的處境擔心,董大現在是登州最大的醉仙樓的豬肉供應商,就算自己和虎子不出麵找洛彥,醉仙樓那邊知道了,也會想辦法把事情壓下來,這個花二公子再怎麼樣,也得給醉仙樓一點薄麵,最多鬧到馬知縣那裏,兩邊各五十大板,一人擔一半的罪過,再不濟交些銀子也就過去了,隻是董大現在想不明白,不願意退讓,花二公子其實也不見得非要那幾貫銀錢,隻是麵子上過不去罷了,於是僵持著,弄到了現在這種局麵。若汐攔著虎子,不讓虎子出頭,也是想看看,這個徐縣令,有什麼辦法即不傷了花二公子的麵子,又能把董大給哄好了,於是任憑虎子如何著急,卻跟眾人一樣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看徐治清如何斷案。
徐治清現在坐在木板凳上,有些為難,他也明白董大是冤枉的,一定是花二公子說謊,卻沒有辦法來證明,心裏埋怨著自己怎麼一進城就碰到這檔子事情,明明想低調一點,卻弄的如此張揚,本來自己並未上任,完全可以讓人通知縣衙來帶人,自己推個幹淨,卻怎麼也做不出那等事情,倒不是說想著揚名立威,隻是聽說這登州縣令是朝中徐閣老的遠房親戚,官聲極差,將此事交給他,這花二公子最多損失些銀兩,董大卻可能搞的半條命都沒了。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徐治清的眼睛眯的越發小了,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站起來走到地上粗布包袱的跟前,彎下身打開包袱,露出幾貫銅錢,銅錢在陽光下閃著光,看得人眼熱,徐治清看著銅錢,眼睛不禁睜大,隨後又眯成了一條線,隻是眉頭略展。徐治清直起身來,走回去坐了下來。繼續問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