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摸了摸後腦勺,不明白為什麼今天少主的心情竟出奇的好。半年來,少主第一次笑了。
另一邊的康定王府。趙雍正和長著燕歸來模樣的朱伊蓉在賞月飲酒,突地,一條黑影就越牆飛了進來,速度之快,不過眨眼工夫,就飛過老遠。
“表妹?”
燕歸來低垂著頭,背著雙手,快速地向前走。
“今天看見司徒飛花了吧?”趙雍跟在她背後,問道。
司徒飛花?燕歸來陡然眯起雙眼。
“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怎麼樣?“砰!”燕歸來重重地關上門。
“吃火藥了?”趙雍莫名其妙地摸摸鼻子。
“司徒飛花,你這個超級大混蛋!”燕歸來一把將紅得像熟透的番茄的小臉埋在被衾裏,憋了一個晚上的羞憤,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吼出來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康定王府就來了位稀客。
康定王府的老王爺是一代大將,後娶十九公主為妻,被封為康定王爺。他與十九公主相敬如冰,夫妻之情相當平淡,倒是娶了個二房,感情甚深。老王爺與二房生有二女,大女兒由皇帝指婚,遠嫁突厥和親。
老王爺怕女兒和親路途危險重重,於是請來這位在官場上聞名遐邇的稀客,保護女兒的安全。
“司徒公子,一表人才啊。”老王爺那雙精明的狐狸眼,上上下下打量著意氣風發的司徒飛花,滿意地直點頭。
司徒飛花謙虛地拱拱手。
“不如晚上留在王府裏吃個飯?”
“這怎麼好意思?”
老王爺撫著發白的胡須,道:“聽說犬子與司徒公子還是舊相識,正好,犬子剛從外地回來,你們也可以敘敘舊。”
司徒飛花心一跳,知這一留下,若是能見到小王爺,十有八九也能見著那燕歸來。略一沉吟,耐不住心頭發癢,他隻得點點頭,“幸得王爺厚愛,司徒恭敬不如從命。”
司徒飛花陪著老王爺慢悠悠地在花園裏閑逛。那老王爺不談國家社稷,倒是說了很多家常事,特別是關於他那二房的小女兒。司徒飛花本是沒有什麼興致,無非是礙於老王爺的臉麵,不得不捺著性子去聽。
後來,花園一隅的聲音就徹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讓他心魂浮動。
“朱伊蓉,我要變回阿無師父啦,你快再幫我做張阿無師父的臉。”是燕歸來那獨特的撒嬌聲音,他不禁微微一笑。這個家夥,整天變來變去的,就是不喜歡用自己的那張臉嗎?
“昨天不是才給你做了張臉嗎?怎麼今天又要臉?你煩不煩啊?”雖然她朱伊蓉興趣這一行,但是天天幫同一個人做臉,然後又是同一張臉,是一件很無聊很沒有挑戰的事情好不好?
“我用小師妹那張臉做了一件很丟臉的事情,所以我要用阿無師父的臉趕緊把臉麵爭回來。”燕歸來急急地說道。
“什麼臉來臉去的,把我都弄暈了。”朱伊蓉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昨夜與趙雍宿醉,還不太清醒,一清早就被燕歸來臉來臉去的荼毒,她真的很頭痛,“你幹嗎不用自己的臉?”
燕歸來捂著臉,叫道:“我的臉你在用啊。”
朱伊蓉摸摸自己臉上的臉,“對哦。”
“燕子,你們在吵些什麼呢?”老王爺侃侃而論了半天,卻發現司徒飛花壓根兒沒有在聽,順著他笑意盎然的目光望去,他不禁皺了皺眉頭,他並不喜歡十七皇子,當然也不會喜歡十七皇子的遺孤,不過十七皇子與他夫人感情甚深,所以,自十七皇子夫妻過世後,趙燕就被十九公主帶到王府來撫養。
朱伊蓉和燕歸來同時抬起頭來。
燕歸來一見到站在老王爺身邊的司徒飛花,不小心地就把昨夜的事情統統回憶起來了,她是怎樣在司徒飛花麵前褪下衣物,那個司徒飛花又是怎樣不要臉地挑逗她,然後他們兩個人好像又做了一些什麼不要臉的事,她的俏臉頓時爆紅,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燕子,還不見過司徒公子?”老王爺嚴厲地望著朱伊蓉。
朱伊蓉還沒緩過神來,後腿就遭燕歸來踢了一腳。
“郡主,王爺在叫你呢。”燕歸來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朱伊蓉這才酒醒了幾分,朝司徒飛花福了福身。
司徒飛花也平淡地回了一個禮,俊眸便緊緊地盯著滿臉通紅的燕歸來,“你……是郡主的貼身丫鬟?”
“奴婢正是。”燕歸來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司徒飛花那張臉。
“哦。”司徒飛花拉長聲音,把燕歸來的心也提得老高了,“那就奇了怪也,真是奇了怪也。”
“怎的?”老王爺疑惑地問道。
“哦,王爺,是這樣子的。昨夜卑職家裏來了個小毛賊,又笨又呆,讓卑職抓了個正著。可不就長得跟這丫鬟一個模樣嗎?”司徒飛花假意困惑地搖了搖頭,“不可能啊,王爺府裏可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小毛賊,一定是卑職看錯了。”
“真有這等事情?”老王爺勃然大怒,“司徒公子,你把這丫鬟帶回你無恨莊園去,好好審問審問。我王爺府裏容不得這樣的齷齪小人。”
“這怎麼使得?她可是郡主的丫鬟啊。”司徒飛花連連搖頭,“這不是叫卑職得罪郡主嗎?萬萬使不得。”
“來人啊,把這賤人給我綁起來,送到無恨莊園。”
“啊——”燕歸來還沒來得及替自己申冤,就被五花大綁了起來,在司徒飛花含情脈脈的深情注視下,被華麗麗地押去無恨莊園了,“表哥,救命啊——”
那天早上,趙雍上朝麵見聖上去,然後被派去洛陽出差。在半路上,好像聽到阿來在叫他:“阿來表妹,你要好好保重啊,等著表哥回去——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