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站站的駛過,這樣的搖晃很容易讓瞌睡蟲拜訪,尤其是對於辛苦了一天的上班族來說,妙然就是!很快她便打著哈欠,垂下了眼簾。而大腦一罷工,身子就有了自己的意識,本能的找著最好的睡姿,身後的肉墊便是!
齊左南低下頭,皺著眉看了眼懷裏的女人,眼底沒有絲毫的表情。他可以推開她,當然,他是應該推開她的,可此刻,他竟狠不下心來推她。
狠不下心?他嗎?
他筆直的站著,再次皺了皺眉,犀利的眼神靜靜的打量著懷裏的那張微微上仰,睡得正香的臉。白皙、細致,小巧的鼻子、紅潤的唇、長長的捷毛象扇子般輕輕的蓋著。烏黑的長發繞過她纖細的肩蓋住了半張臉,他想也沒想的輕輕為她拂去,插在兜裏的手有了意識,悄悄的從褲兜裏轍出,環住了緊貼在他懷中的身體,如此的軟、如此的柔。鼻端隱隱的繞過一絲絲清香,繞得他神魂顛倒、氣籲不穩。情不自禁,他垂下頭,用下巴抵著她的頭,貪婪的吸著自她發間散出的迷人幽香。
他們就這樣彼此的靠著,許久許久,車子突然一個緊急刹車,驚醒了齊左南,他吃了一驚,迅速的收回繞在她身上的手臂,重新調整呼吸,站正身子。妙然也醒了,迷迷糊糊的不知身在何處,直到乘務員報了站,她才捏著眼睛,睡意惺鬆的轉了個身,往車門走去,車子停了,她便下了車。
直至到了家,聞到飯菜的香味,她才振作了精神。父親從廚房裏走出來,手裏端著飯鍋,看到她,笑道。
“怎麼?又是坐公車回來的?小陳沒接到你嗎?”
“爸爸!”妙然嘟著嘴,跟著父親走進客廳:“我不喜歡他,以後別讓他來了,好煩!”
父親沒說話,不住的笑著,妙然更是不悅的瞪著眼睛。她沒有母親,是父親一手帶大的,父親是個警察,她還有個哥哥,也是警察。父親是寵溺她的,哥哥也是,所以就算記憶中沒有母親,她也是快樂的。
“不喜歡誰?”杜鋒的大嗓門自房門口傳來,很快的加入了他們:“你的身上怎麼有汽油味?”杜鋒自妙然身邊經過,隨口說道。
“陳匡!你明天告訴他,別來接我了!”妙然不悅的端起飯碗:“那個人真是討厭——”
“是嗎?不會吧!他可是我們隊裏最英俊的噢,你有沒有仔細看過人家?”杜鋒笑著問,陳匡是他的好朋友,他更希望好朋友能成為他的妹夫。
“不用看,就是討厭——”
“小然!這麼沒禮貌!”
妙然撇撇嘴,父親是威嚴的,也許是因為職業的關係,自小她的心裏對父親有著敬畏,就算父親再寵她。
“那件案子結了?”
妙然垂下頭,知道父親、哥哥開始談公事了。杜鋒點點頭,思索了番才道。
“不過有些奚蹺,總覺得有些東西沒搞清。”
“是嗎?”
鈴——
門鈴聲逗然響起,妙然一驚,迅速的扒完飯,扔掉碗,跳了起來:“我吃完了!好累,回房睡了!”
砰!
她飛快的衝進房間,關上房門。扔下父子兩個,瞠目結舌的看著她的背影,為之氣結,門鈴再次被按響,杜鋒這才無奈的站起。
“看來真的沒戲可唱,我的好朋友、你的好徒弟,在她眼裏就是那麼差勁。”
門外站著陳匡,一臉的沮喪。他是杜家的常客,幾乎每天都來,但是,要見妙然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妙然把自己鎖在房中,陳匡沒有離開,她是絕對不會出去的。幾年了,一直都是如此!
和妙然一樣,羅倩的家也是一個單親家庭。不同的是,她有母親,有妹妹,卻沒有父親。母親是內科醫生,而妹妹是外科醫生。
“媽!今天來了個病人,好煩!”羅婷坐在沙發裏,安靜的看著報紙,時不時的抬頭衝著廚房報怨著。看到推門進來的羅倩,便欠了欠身子,讓出個位子,羅倩就甩掉皮包,坐了進去。沒幾分鍾,她又站了起來,妹妹是安靜、乖巧的,也許是職業或是其它原因和母親有著共同語言。而她——還是進房整理在公司未完成的財務報表吧!這是她的專業也是工作。
房門隔絕了母親與妹妹的聊天聲,她拿出資料,仔細的翻看著,繁瑣、密麻的數字讓她一陣的頭昏眼花。她打開計算機,細細的核算著。
果然是一家賺錢的公司,它每月的收入額高得讓人咋舌。服裝公司竟這麼賺錢,她搖搖頭,精確、平衡的統計讓她無從懷疑。
“小倩!”媽媽推開門,走了進來,四十出頭的母親依然是美麗的,和她的人一樣,她還有個美麗的名字——方雲:“怎麼?又要加班?先吃飯吧!”方雲的聲音永遠都是溫和、細致的,不管是對女兒還是病人。
“嗯!”羅倩抿了抿嘴,眼睛依舊盯著計算機:“媽媽——,我總覺得這裏有問題,可是找不到出在哪裏?”
“又在為那龐大的收入嗎?”方雲笑了笑,羅倩和羅婷不同,她開郎卻聰慧,事事都愛刨根問底、充滿好奇:“唐氏財團是商業巨子,這在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有什麼好奇的。”
“可——”羅倩還想說什麼,皺了皺眉,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方雲走了出去,於是這場探討宣告結束,媽媽對她的事不感興趣,一如她對媽媽或是妹妹的病人不感興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