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
“不是吃飯嗎？喂喂！”她看著黎楚瑜徑直走了進去，想這人怎麼這麼專斷！卻也隻能匆忙下車。
“阿東，幫她做個發型。”黎楚瑜對一名理發師說。
“OK！”
“為什麼？不是隻吃飯嗎？如果還要做頭發，恕我難奉陪。”祈揚轉身要離開，她非常討厭別人不問她的意見行事。
“小姐，我做發型你放心，如果有不滿意的，你可以當場讓我換回原來的發型。”
怎麼做理發師的都是奶油小生？祈揚聽到這話後半推半就地坐上了椅子。黎楚瑜坐在一旁看雜誌，他永遠能夠處變不驚，祈揚剛剛的行為絲毫不能影響他的情緒。
鬆鬆蓬蓬的韓式卷發，和上次她做的異曲同工，隻是這次還染成了棕栗色，她的臉，一下就明亮了起來。
完工後，又來了一個小妹，給她補妝：細黑的眉毛，彎彎上翹的睫毛，半透明的唇彩，白淨的臉蛋。小女生微笑地對黎楚瑜說：“先生，看吧，你的女朋友多漂亮！”
“我不是……”想解釋。
“果然很漂亮，你的手很巧，謝謝。”黎楚瑜讚揚著，嘴角也有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他沒有讓祈揚說下去。
祈揚心想，他的臉怎麼不板著了？
車在一家粵菜館停了下來。
“下車吧，我最美麗的女伴。”黎楚瑜給她打開車門。
祈揚覺得自己在做夢，她該不會就是童話中的灰姑娘吧？
哦，算了吧，不要幻想了，那是小女生的專利，而你，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一遇到年齡上的事，祈揚就會變得很不自信。
點了幾道有名的粵菜：蠔油鳳爪、翡翠鴛鴦帶、鮮魷鮫魚茄汁煲、糖醋咕嚕肉、檸汁炸軟雞等等。
“怎麼想到請我吃飯？”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嗎？”他吃的不多，放下筷子，看著祈揚。
“其實不用特地給我過生日，一個人的生日我過的太多了。”她趕緊低下頭夾菜，黎楚瑜的眼睛看多了她怕自己要泥潭深陷。
“哦？父母呢？”並不知道她在躲什麼，還是看著她說。
“每過一次生日就代表我的年齡又長了一歲，他們催婚的意思會更明顯，今天就是，我在公司裏他們就嘮叨開了。”她抬起頭，無奈地笑，“女人想一個人生活就那麼難？”
黎楚瑜不接話，看著祈揚，這個美麗的女人，骨子裏總有讓人琢磨不透的地方，不過很明顯，她還沒發現自己的獨特之處。
之後便安靜地吃完了這頓飯，他又帶她去許留山甜品店。
“你很會哄女孩子開心。”她吃了一口西米露。
“可以這麼說。”
“你的是什麼？”
“抹茶布丁。”
“很漂亮，你很喜歡與茶有關的東西。”
“清淡。”公事太擾人，他必須在下班後找到能讓他放鬆的東西。
從店中出來，黎楚瑜去取車時，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顫顫巍巍地走向祈揚，伸出了手，說：“姑娘，行行好吧。”
在高檔消費區出現一個乞丐，向身著華服的女子乞討，真是諷刺。祈揚心中不免悲哀，如果當初沒有卯足勁逆流而上，今天的她，又怎麼能站在這個地方？她從皮夾中取出二十元紙幣，放入他的塑料盆中，那裏麵，有幾個硬幣和小麵額的紙幣。
“謝謝姑娘，好人有好報。”
黎楚瑜將車子停在了路邊，他見到祈揚掏錢，於是從車子中走出來，說：“真的給他錢？我聽上海的同事說，大陸乞丐多半有錢。”
“至少此刻他低眉順眼與我討了，如果僅是表演，那我給個觀賞費也合情理。”
那乞丐見黎楚瑜看上去像個有錢的人，於是又將盆伸到他麵前，說：“先生，行行好吧，好人有福報的。”
“看來，我也是位觀眾。”黎楚瑜笑笑，然後掏出皮夾，取出兩張百元大鈔，放進那寒酸的小盆，那盆頃刻間就蓬蓽生輝起來。
“謝謝，謝謝，小少爺長命百歲！”那乞丐忙不迭的地道謝。
“果然是有錢的少爺，出手很是闊綽。”祈揚感歎。
“我本不打算出一分錢，倒是聽了你的見解才給的，他倒是該謝你。”
“哦？我有這麼大影響力？”
“是的。”也可能，有更多。
他們四目相對，無聲勝有聲。
夜色下的上海，在他們周圍無限蔓延開來……
車子平穩地駛向家的方向。
黎楚瑜將車子的頂棚收起，帶著她兜風。
“如果我還是個二十五不滿的小女生，我會為你這種男人傾倒。”祈揚的頭發被風吹起。
“你是意思是現在的你不會被我吸引？”
“我有自知之明。”
“祈揚，你知道嗎，男人最怕三種女人，一種是愛吃醋的女人，一種是愛嫉妒的女人，最後一種……”他看著祈揚。
“我知道，像我一樣的女人。”
“是，太聰明的女人。”
嗬嗬，她笑說：“過獎了，我向來覺得我是個看得清的女人。”
黎楚瑜也笑，他的微笑很輕，嘴角上揚的角度恰到好處，讓祈揚的心莫名的溫暖，這該是第一次，見到他微笑吧。祈揚看向窗外，黎楚瑜看了一眼她的側臉。
夜色撩人。
黎楚瑜沒有喝酒，他不能做出格的事，更何況，他不想和祈揚有更多的牽扯，即便此刻的他已經對她有興趣，今天的他，已經有些失常，不僅給她過生日，還說了很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