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洗手間呆了至少有一個小時了,黎楚瑜晨跑回來後就坐在沙發上等她出來。
“喂!你好了沒有?”她究竟在做什麼啊?他晨跑回來,身上急需要衝洗。
“快,快好了。”祈揚無力地說。昨晚胃口就不好,今早就胃痛到要吐,在馬桶上連膽汁都快要嘔出來了,這個胃隨著她職位的增長也變得越來越差,因為飲食漸漸的不規律的原因。
又忍不住幹嘔。
聽到聲音的黎楚瑜覺得不對勁了,他敲著門問:“你怎麼了?”
祈揚衝幹淨後,軟著身子開了門,她的身體看起來很虛弱。
“你可以進去了。”她擦擦嘴巴,嘴裏苦的像吃了黃連,惹得她連連皺眉。
“你看上去要立刻進醫院。”他要伸手扶住她,但最終還是放下手去。
“哦,不用,我隻要吃些藥就可以了。”她走向房間,黎楚瑜看著她離開,心裏有淡淡的疑惑。
“我經常這樣,胃病,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她又從門後探出頭來說。
黎楚瑜聳聳肩,走進洗手間。
過了幾天,祈揚似乎看上去很正常,那天的事也漸漸被黎楚瑜淡忘。
又是一個天氣晴朗的早晨,黎楚瑜照例出門晨跑。
祈揚在房間接到媽媽的電話。
“揚揚,生日快樂,你已經整二十八歲了,虛歲就是……”
“二十九,我很清楚,不用提醒我了。”
“好,好,我們在你卡上打了五千塊,喜歡吃什麼穿什麼就去買,也可以和同事一起慶祝的。”
“嗯,知道了,謝謝老媽。”
掛了電話,下床拉開窗簾。
啊——又是全新的一天,生日?她可不在乎這種無聊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少爺,今天是祈揚的生日哦。”琴嫂給他端早餐的時候說道,“昨天聽她說了,今早特意給她做了長壽麵。”
黎楚瑜點點頭,沒有說話,看報紙時卻忽然走了神。這時樓梯上傳來“咚咚咚”的響聲,她下來時總要讓全家人都聽到。
今天她的著裝似乎沒什麼變化,依然是白色襯衫,脖子上掛著長長的掛飾,精神的條紋小西裝,西裝褲。難道連她自己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黎楚瑜有些奇怪,女生不都該將自己的生日牢牢記住嗎?到了那天可以狠敲同事、男朋友一筆,他的女伴總是會提前幾個月告訴他她們的生日,言下之意要他好好準備,當然他會給她們一些不菲的禮物,他不在乎物質上的付出,但是精神上的,恕他欠奉。
不過依照他看來,這個女人的生命中隻有工作吧,從沒聽她說過朋友,連父母都不常說,見到最多的是在客廳裏整理文件等資料,然後是打電話給客戶,做事一派的雷厲風行,毫不輸男人。
待她離開後,黎楚瑜做了個決定,他對琴嫂說:“你不是說上海有你一個小姐妹嗎?琴嫂,今天你可以去看她。”
“那今天的晚飯?”
“我有地方吃,至於祈揚,她向來沒問題。”
“那謝謝少爺了,我明天一定早早回來。”
“不急的。”其實他心裏打著如意算盤。
晚上回到家,家裏沒有開飯的意思,祈揚好奇地走進沒有開燈的廚房。
“琴嫂不在。”黎楚瑜坐在沙發上對她說。
“不在?”祈揚奇怪了,琴嫂會去哪裏?
“我放了她一天假,不用奇怪。”他看出了祈揚的心理,“吃飯了嗎?”
“沒有。”她很老實地說,知道琴嫂不在後她就沒來由的沮喪,哎,沒好吃的了,早知道再晚些回來的,現在要一個人麵對黎楚瑜,想到上次的意外她還是會有些不自在。
“沒有她我們就不能吃飯了嗎?今晚我請你出去吃。”他起身,指指祈揚說,“換身衣服。”
“不,不用了吧。”其實自從她知道自己的房租付的少的可憐後她已經有些不好意思了,琴嫂還對她這麼好,她更不能再要什麼了。
“我去開車。”他忽略掉她的話。
真是個固執的家夥,估計三十歲還沒有老婆他的心理和她一樣。
她變得霸道,他變得唯我獨尊。
祈揚站在衣櫥前,那一排排的工裝讓她無從挑選,選什麼都像個要去上班的幹練精英,而不是赴約。
其實她有一套寶藍色的晚禮服,那是公司三十年年慶時買的,花了大價錢,可是舞會上沒有人敢過來邀舞,最後以和胖胖的艾老頭跳了一曲結束。
她曾想,再也不要穿這件衣服,那是奇恥大辱。
不過現在似乎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她無奈地從箱底翻出那件衣服,天鵝絨的質地,即使一直壓箱底,拿出來後依然迅速地恢複到原樣,然後配上一雙迪奧的白色細跟高跟鞋。
想了想,還是坐到化妝台前,細細地描了眉毛,上了粉底,又塗了唇彩。盯著鏡子前前後後看了許久,這才出門去。
看到一輛賓士停在門口時,她遲疑地推開柵欄走出去。
車窗搖了下來,黎楚瑜那副冷峻的臉出現了,隻是看到祈揚後他那一成不變的表情閃過一絲的驚奇,但轉瞬即逝。
“上車。”他向來惜字如金,甚至不願解釋下這車的來曆。
“這車……”她畢竟是個人,怎麼會沒有好奇心?
“我的。”依然簡短。
“可我沒見過。”不屈不撓。
“隻有你見過才表示我有嗎?”他懶懶地說。
祈揚撇撇嘴巴,不打算和他再爭論,這位大少爺的脾氣今天已經是難得的好了。
上了車後,兩人一度沒有話,車子在徐家彙附近的一家發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