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一上午終於過去,左盼長長噓了一口氣。
看來“經驗”這個詞是和國情緊密相連的啊,前世的經驗放在這裏真是不倫不類。左盼想著,定要根據各班的情況,每個孩子的年紀,“先生”們的情況來修改下她的計劃書。
並且,孩子們習慣了她生動的講課方式,對墨守陳規的課堂難以接受。要想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成長,就必須掌握最好的教學方法。
章瑞的學識自是毋庸置疑的,他的課堂也還算輕鬆。可這隻是暫時的,長期下來就不行了,他在大教室與科舉班的不同表現便表明這一點。
胡成嗬斥孩子,章瑞不知循序漸進,隻有一個原因。他們都在照搬自己師父或先生的教育方式。
難道,她要給他們進行培訓……?
左盼煩惱得揉揉太陽穴,卻忽然笑了起來。
她想起前世,每次幼兒園開學前兩周的混亂比起今天的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現代的小朋友進幼兒園都很早,孩子都沒離開過父母,一接觸這陌生的環境大多數的都會哭鼻子。
開學第一周,幼兒園會允許家長“陪讀”,於是,那時的課堂上,不僅可以見到小朋友,還可以見到大朋友。
一般來說第二周就不準家長進教室了,個別的孩子還哭的話,她都能哄得笑起來。最難搞的不過是抱一抱——她有過好幾次抱著小朋友上課的經曆。
想來,真是奇妙。
她無意中來到這個世界,並在這裏當了一名義務的教師。原來,她與教師這一工作竟是如此有緣。
能一輩子當個教師也好,能一輩子和小朋友一起也好。隻是,未來的良人一定要跟著她一起辦個幼兒園,她要他當這個時空幼兒園史上第一位男阿姨!
這個人,原本以為是他的……
左盼的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章瑞溫潤如玉的俊臉。
她忙甩甩頭,怎麼會想到他!
可是,即使心中對自己下了很多“不許想他”的命令,他的樣子仍是揮之不去。左盼想起左福說的話,“所以啊,我不要娶姐姐,應該是哥哥娶姐姐才對!那樣哥哥會變很厲害,姐姐也不會被別人搶走!”
她笑了起來,可下一秒揚起的嘴角又塌了下去。
也不知他的腿怎麼樣了,以前聽他說過會治好的,可如今看上去還是老樣子啊。
左盼翻出畫好的輪椅圖,又做了些修改,便囑咐文施一個人在家乖乖看畫冊,她要出去一下。
摸摸大狗的背,嘮叨一句看好家,便揣了銀子出門了。
先要找鐵匠,做好框架後再找盧班,接下來就去皮貨店買上好的皮子,還要繡靠背,椅墊等等,工作量很大哦。
今日該是胡成當保鏢吧?左盼回頭看看,沒見到他影子,隱蔽得還真好。
她知道胡成每次都會遠遠跟著的,跟太緊了不好,反而會引人注目。若不是成心的尋找她之人,倒是不大會注意她,她如今的樣子不過是普通的一個女孩。
左盼揀熱鬧的街道快速地走著,她知道有個鐵匠是最有名的,他打出的兵器是武林人士的最愛,所以左盼想他打造輪椅的框架應該會很輕巧的吧。
卻不知她來到鐵匠鋪後,發現幾個提刀的衙役攔住了大門,鋪子外圍滿湊熱鬧的人。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左盼心中頓生警惕,那幾個衙役的樣子不像普通的衙役,氣勢都很不凡。
左盼悄悄退到了一旁,拉著一婦女問:“小姐,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嗎?這麼多官兵……”
此中年婦女大約三十歲的樣子,腰圓膀大,黑臉膛,估計是經常在街上擺攤曬的。聽見左盼稱呼她為“小姐”不由一喜,忙熱情地拉住左盼的手倒起豆子來。
左盼汗顏,她稱此婦為“小姐”不過是習慣使然。不過不容她仔細琢磨此事,她的注意便被黑臉婦女的話吸引過去。
“聽說宮裏一女官被殺了,女官出宮替皇上辦事,回宮的路上就被一劍斃命。殺她的兵器還在,官府查出來正是王鐵匠打的一把什麼……勾月劍的,於是官府就找到他這裏來了。”
“可是,王鐵匠打的兵器也不止一件啊,勾月劍買了出去殺了人跟他有什麼關係?”左盼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王鐵匠打造的兵器每件都是獨一無二的,世上再沒有第二把勾月劍。官府來找他大概是想知道是誰買了勾月劍,好從中找出凶手吧。誒,小姑娘,你找他幹什麼?你也要打兵器?就你這小樣……”黑臉婦女打量了左盼一眼,不屑地搖搖頭,“他一把劍都能把你壓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