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喬明珠有多喜歡你,在她的眼裏你和漂亮的布娃娃沒什麼區別,你看現在,她還不是說不要你就不要你?而且你好好想想,過去你在她的身邊時,她拿你當人看過嗎?”
阿四看著臉越來越白的喬離,心中湧起一陣報複的快感,他就是恨喬離,他恨死喬離了。
“跟著大少吧,至少他會給你錢和房子,你不會到最後落得一無所有。”阿四拍了拍喬離的肩,喬離像是躲避什麼洪水猛獸一樣地揮開了他冰冷得沒有一絲暖意的手。
“阿四,我還有活要幹,你走吧。”他轉開了臉,不想看到阿四如同僵屍一樣冷硬恐怖的臉和如死魚一樣的眼睛。
“嗬,我知道你現在聽不進去,不過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說的才是最正確的。”阿四又笑了,看著他的眼光充滿了憐憫,好像此刻的喬離已經在大少的掌中。
“喬成龍,地契不在我這兒,就是在我也不會給你,你給我滾出去!”喬明珠手拿著茶壺,杏眼圓睜地瞪著喬成龍。
“妹妹,你別不知好歹,喬家早晚是我的,你得寵的日子過去了,你現在向我低頭還來得及,否則爹一死我就找一個麻臉漢把你嫁了!”喬成龍遠遠地站在門口,大聲地喊道。
“你做夢!喬成龍你聽著,別說你現在還沒當家,就是日後你僥幸當了主子,你也休想欺負我!”喬明珠將手裏的茶壺狠狠地丟了出去,喬成龍嚇得猛一縮頭,茶壺從他的頭頂飛過,摔到門外的地上。
“喬明珠,你玩真的!”看著身後茶壺的碎片,喬成龍嚇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他閃得快,此刻他的腦袋怕是已經開花了。
“哼,喬成龍,你要是還不滾,小姑奶奶和你動刀子!”喬明珠摸起桌上的金剪,雙眼充滿了殺氣,胸脯氣得不住地起伏。
“好,好,我不惹你,我不惹你。 ”喬成龍開始後悔自己來北院這一趟, 不過他也沒想到喬明珠這麼厲害。
“給我滾!”喬明珠揚了揚手裏的利剪,喬成龍嚇得再一縮脖子,這丫頭從小受寵,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他還是小心為妙,“好,我走,我馬上走。”
喬明珠舉著剪子看著他的背影,在看到他遠離了自己的視線後,喬明珠坐在了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自小是喬萬山的掌上明珠,何曾受過這種委屈,喬成龍敢這麼逼她,爹肯定是不行了……想到這裏,她哭得更加厲害。
“小姐,怎麼了小姐?”剛剛從外麵回來的春嬸,見到房外的茶壺碎片心中就一驚,又看見喬明珠坐在地上哭,便知道是出了事情,她急忙跑過去抱住喬明珠。
“春嬸,春嬸,爹快不行了,喬成龍他欺負我!”喬明珠哭喊道。
“小姐,你說清楚,老爺怎麼不行了?大夫不是說沒事嗎?”老爺生病的事她知道,可是大夫明明說沒有大礙呀。
“嗚嗚……喬成龍跑來和我要什麼破地契,說是要拿去補虧空,他整個臉都變了,像凶神一樣,爹肯定是不行了……嗚嗚……”
“怪不得,二少今天上午被派出去收賬,看來大少今天要動手了,小姐,別哭了,我們去找太太,她現在就在老爺身邊,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春嬸將喬明珠自地上抱起,擦幹她臉上的淚。
“嗯。”早就沒了主意的喬明珠點了點頭。
“福壽膏,給我福壽膏……我要福壽膏……”喬萬山幹瘦得像是被抽幹了血肉的僵屍的身軀在床上不停地打著滾,額頭上的汗水混著鼻水和淚水胡在他的臉上,他的四肢不停地抽搐著。
“老爺,老爺,你別急,我已經派人去取了。”孫氏拿著手帕不停地替他擦著汗。
“你要害死我!你要害死我,你不拿福壽膏給我就是想害死我!”喬萬山語無倫次地說道。
“不,不是的,老爺,我已經派人去找了,老九,這是怎麼回事?老爺不是備下了不少福壽膏嗎?怎麼一下子全沒了?”孫氏從床邊站起身,將站在一旁的九姨太拉到了一旁問話。
“是有不少,可是昨兒中午大少說要拿去送朋友,拿走了一些,老爺子最近身子又不好,用得特別勤,到了半夜時就沒了……”九姨太攪著手絹,柳眉微顰地說道,她煩的並不是喬萬山的病情,而是喬成鳳並不在府中,萬一喬萬山此時蹬了腿,她和喬成鳳可就白忙了。
“大少?快,派人去找大少。”
“夫人,我們已經找了幾次了,東院的人都說大少不在,奴才們派人守在那裏,可是還是瞧不見人。”一個守在旁邊的仆人應道。
“再派人找!”喬成龍這是成心要老爺子的命,可是不會吧,他可是老爺子的親骨肉,這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孫氏的腦海,但很快被她否決了。
“娘,娘!”喬明珠從外麵哭著跑了進來,當著孫氏的麵,哭訴自己剛才受到的委屈,孫氏的腦袋“嗡”的一下,晃了幾晃,幾乎栽倒……
“福壽膏,我要福壽膏!”喬萬山的掙紮漸漸變得無力,口中不停地叨念著福壽膏。
“老爺子,咱們不怕,我們有罌粟田,我已經派人去割罌粟了,咱們隻要撐到掌燈,就沒事了。”九姨太坐到了喬萬山的身邊,低聲說道。
“對,隻要到了晚上,就有福壽膏了。”孫氏也仿佛看見了曙光,聽懂了兩個人的話,喬萬山僵硬的臉好似也放鬆了些。
在煎熬之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也從初初升起,到日正當中,一直到日薄西山,隨著光線一點點地變暗,主臥室裏的人心中的希望也越來越大。
“當當當!走水了,走水了!”仆人們敲著水桶四處在遠處喊道,一陣濃煙隨著北風刮入了喬府,刺鼻的煙味從窗戶的縫隙間飄進。
“老爺,太太,不好了!”一個頭發被燒掉了一半,衣服被火燒得滿是坑洞的中年仆人跑了進來。
“你是什麼人?起火的又是什麼地方?”
“小人是專門煉製福壽膏的王大,剛才起火的是罌粟田,小人煉一大半的福壽膏也都……”
“你說什麼?”剛才還躺在床上隻有出的氣少有進的氣的喬萬山,一下子從床上坐起,雙眼泛著血光,大聲地吼問道。
“罌粟田被燒了,福壽膏也……”
“噗……什麼?!”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在大喊了一聲後,他雙眼翻白,直直地身後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