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蒙古的了解,隻從金庸武俠裏吸收了點,關於成吉思汗身邊的四傑,根本一點印象也沒有,他們武功差得估計連江南七怪都打不過,誰還能記得那些無用的配角。可現實裏呢,他的身手應該不錯吧?這幾天,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鐵木真出兵助金,攻打塔塔兒大獲全勝的事,全都歡天喜地,博爾術的用兵如神、作戰勇猛也不徑而走,原來他還有這麼大的才能!
摸摸豆豆的長耳朵,“你每見他都凶神惡煞,是因為害怕還是挑釁?”長耳動了兩下,趴到我腳下。
豆豆長得很快,才一年多,雙手合攏就已經圈不住了,牙齒比尖刀還鋒利。半年前,他臨走時,曾經帶著豆豆出去了一整夜,隔天回來豆豆滿身是傷,眼角的肉翻了起來,血漬糊了滿腿,嘴角還殘存著其它動物的雜毛,還記得當時我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把他給惹笑了。
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們那晚去了哪,做了什麼?隻知道以後,每當深夜有狼吼時,豆豆總是蹲在帳篷外,叫也叫不回來。
來這裏兩年了,兩年都是在混沌中過去的,他來去無蹤,也許今天回來,也許明天,等發現他回來時,卻又已經人去帳空,其木格說,他的領地不止這裏,這兩年打下的越多,鐵木真也就封得越多,終有一天發現很久沒見著他時,才驚覺居然在想念與他奔馳在草原上的快感。
兩年,他什麼也沒做,隻是回來帶我和豆豆跑一遍草原,看大片野黃羊、野馬群遷徙,然後帶著滿身香粉味駕馬馳返。
這絕對是陰謀!他打算用這種方法來牽製我的心。
豆豆突得坐起身,眼睛看向我,一生氣居然把它的毛揪了大半把在手心。
“沒事,你繼續睡。”擺擺手,看它又趴回去,這家夥現在能聽懂四種語言,狼吼、狗吠、漢語、蒙語,到真是個狼才。
“何馨,走吧,說好了去獵黃羊的。”其木格的個頭已經長得跟我差不多,甚至看來比我還高一些,身材飽滿健康,膚色勻稱,不像其他姑娘的紅色皮膚,這都要歸功於我這個美容大師。
“我腳扭了,站不起來。”實在不想大冷天跑到外麵吹風。
“扭了半個月了,到沒見你喊過。”
“看看,還腫著呢。”伸過光腳給她看。
“走了,不然你要和敖登一起看羊,這幾天狼群沒食,鬧得緊,你皮細肉滑,小心被叼了去。”敖登是其木格的妹妹,還不滿八歲,戰鬥力肯定沒其木格厲害。
“這點傷哪裏礙事?我最喜歡圍獵,走走走。”變臉這招我從小就拿捏地很好。
催著其木格往外走,我自動忽略她臉上的笑意,開玩笑,跟個小女孩去守羊群,比送羊入狼口還危險。
豆豆的肢體語言誇張無比,我懷疑它要是能講話,肯定在高唱它的未來不是夢,臭小子,不過是打個獵,至於那麼興奮嘛!
豆豆是這片草地最受歡迎的獵狼,連其木格家最厲害的獵狗見了它都是夾著尾巴的。我不知道它是怎麼建立起這個威信的,也不想知道,現在唯一想做得就是狠狠踹它一腳,讓它明白什麼時候應該低調。
“喂,你快回來。”一張口就灌了一嘴雪,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傻狼跑得不見蹤影。
其實我並不討厭打獵,我隻討厭圍獵,要在那裏蹲半天,等羊吃飽了跑不動才動手,而那時,我早已經掛了,雙腿凍得根本站不起來。眼睜睜看著一群人丟下我,去擁抱那些大肥羊。
每次都這樣,這次當然也不例外。窩在雪坑裏看著四處白茫茫一片,聽著遠處羊馬的奔跑聲。用力把手縮進狐狸皮的裏層,還是覺得冷,再等會兒搞不好就成冰雕了。得站起來活動一下,摸著四周的雪壁,慢慢站起來,甚至能聽見腿骨啪啪作響,可別鬧成關節炎才好!
鼻子以下,都包裹在皮毛裏,隻留兩隻眼睛在外,也隻有眼睛不怕凍,可現在眼睛也凍上了,凍在眼前那匹白狼的身上。
從沒見過這麼大的狼,從頭到後腿比一個人還長,細密的白毛墜至雪麵,四隻腿堅實地插進雪裏,眼睛眯細,正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