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揪出那女人的狐狸尾巴!
受命的使者剛走出大殿不久,荻兒就闖了進來。
“王上!您好久沒有回寢宮了,我一聽說您回來,就高興地馬上跑來找您,您不會怪我擅自闖入吧?”
“不會。你這幾天過得好嗎?我最近忙著照顧鳳儀宮的病人,沒有時間關心你。”他若無其事地說。
“沒關係啦,王妃的病比較重要啊!王妃病了這麼久,身體狀況怎麼樣?”
“恐怕是沒希望了,王妃日複一日地衰弱下去,多半是回天乏術了。”
靈征雙手掩麵,狀似疲憊,卻從指縫間注意著荻兒的一舉一動。
隻見她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貫得意的表情。
靈征心中動怒,卻仍暗自隱忍,不想打草驚蛇。
“真的嗎?我很擔心王妃,本來想去看看她的,又怕王上不準許。”
“不必了,她的時間所剩不多,我也已經放棄了希望。”除了一、兩名稍可信任的宮女,他不讓任何人接近月蘅,更何況是她!
“是嗎?那真是遺憾,我真想見她死前的樣子!呃……我的意思是說,就算王妃已經沒救了,我也好希望能見她最後一麵。對不起,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仿佛驚覺自己過於得意忘形而失言,她連忙補充解釋道。
看到荻兒的反應,靈征一陣厭惡。
他決定不再跟她虛與委蛇。
“好了,我要處理政事了,你下去吧。”
“那我不打擾王上了。”
雖然萬分不甘心,但既然逐客令已下,荻兒隻好噘著嘴退出去。
深夜,月蘅還是沉沉睡著。
靈征看著桌上那早已涼掉的膳食和湯藥,擔心等一下月蘅萬一醒過來,那些東西不能讓她食用。
因此他暫時離開月蘅榻邊,親自前往禦膳房。
他才一離開鳳儀宮不遠,寧靜的寢殿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聲音不大,但在寂寥冷清的黑夜裏,顯得異常清晰。
一道人影,偷偷摸摸地潛入月蘅的寢宮。
“賤人。”
荻兒冷笑著走到月蘅床邊,伸掌拍了拍月蘅的臉頰,“想不到你都要死了,還是這麼賤,天天纏住我的靈征不放。”
自窗間透過來的月光,落在荻兒身上,映出一張猙獰陰惻的臉。
她粗暴的拍打驚醒了半夢半醒的月蘅。
她睜開眼,眼前驟然出現的不速之客令她驚惶。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來看你死了沒?”荻兒笑著說道。
月蘅正想開口,突然一陣血氣自胸臆間竄上,大量的鮮血自她口中湧出,瞬間一身潔白的衣裳腥紅蔓延,怵目驚心。
荻兒得意地大笑起來,“盡量吐吧,等你體內的血吐得差不多時,你的死期也就到了。那些庸醫還自以為有能力救得了你嗎?”
雖然因失血過多而有些神誌渙散,月蘅還是清楚的聽見荻兒說了些什麼。
“你……你怎麼知道?”
“嗬嗬,我怎麼不知道?也罷,看在你都快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坦白告訴你,也好讓你做個明白鬼。大家都以為你患了不明的怪病,哼,其實你是中了血咒!”
月蘅昏昏沉沉間,有些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
“血咒是我們荻花村族人自古以來秘傳的咒殺術,原本隻有我們村中的巫女才懂施術之法,當初我離開荻花村之前,向巫女求了好久,她才答應傳授給我。”荻兒滔滔不絕地說著,神態得意洋洋。
這麼說,她是進宮之前就有意殺她了嗎?這是為什麼呢?月蘅心中困惑,卻沒有氣力問清楚。
“血咒是以我的鮮血做為引子,加入‘萬蠱之毒’及‘死靈符’煉製而成。這種咒殺術一旦施展,至死方休。也就是說,除非施咒的我死了,否則你是必死無疑。”
為什麼這麼處心積慮,非殺了她不可呢?她們無冤無仇不是嗎?月蘅勉強睜大了眼睛望著她,心有不甘。
“你別以為將這件事情告訴靈征,你就會得救。告訴你,他不會相信你的話的!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我親口所說,沒有人會相信你的一麵之詞的!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靈征他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想起你的,在他的回憶裏,過去的你已經完全是個不存在的人了!”荻兒嘴邊揚起狡猾的笑。
聽到“靈征”兩個字,月蘅強打起精神。
“為……什麼……”
“因為‘忘魂草’。”
“果然……是……”月蘅直視她,渙散的神情有些悲憤之意。
“沒錯,就是我!當初將靈征救回,趁他神誌尚未完全清醒的時候,我便喂他吃了‘忘魂草’,是我讓他喪失記憶的!”
月蘅心中一陣刺痛,大口鮮血又噴出。
大片血腥映在荻兒含笑的眼裏,“怎麼了?不甘心是嗎?生氣了?正好,你的情緒越是波動得厲害,就死得越快!照我的估計,不出三天你就會死了!隻要你一死,靈征就會完完全全屬於我,我就是秋之國的王妃了!”荻兒說完,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月蘅嘔血不止,已經無心與她應對,隻覺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你知道嗎?你實在是很礙眼!我讓靈征吃下‘忘魂草’,本來隻是因為見他長得俊俏,想獨占他一輩子。沒想到他原來身份那麼尊貴,這真是讓我喜出望外,我竟也有成為一國王妃的機會。可是你,你的存在會阻擾我成為王妃,所以,我慫恿靈征回國的時候,心裏就盤算著要怎樣除掉你了。事情出乎我意料的順利,你呆呆地喝下摻有死靈血咒的茶水。現在,我隻要等著看你死就好了。”
荻兒睨視床榻上氣息奄奄的女人,笑容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