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郗超大笑幾聲,捋了捋短密的胡須,再是踱了三兩步。道。“大司馬怎生不知蒼龍是何物?自古龍者,九五至尊也,龍即帝也。鷹者,勇猛,威嚴,食噬四方之物也。正應大司馬鎮荊州,滅成漢。踏長安,複洛陽、等等諸多功勳。此等功勳,何人敢當?誰人敢敵?”略微停頓,卻不再言語下去。而是一直笑視恒溫。話中之意,已透。點到為止即可。
“對啊。”恒溫猛的一拍手,道。“怪不得我內心當中一直有股莫名說不清楚的東西,悶躁得我好生難受,原來竟是如此這般。”話落,撫掌大笑不止,甚是得意、興奮。精光雙眸傲霸之氣,泛濫四泄。
郗超目視恒溫,吟吟而望恒溫。也不接話了,暗地裏卻是冷哼了一星半點聲線,雙眼一轉,冷冷暗笑,似已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須臾,恒溫收住笑容,沉思了幾下道。“景興,我欲讓陛下受吾九錫之榮,再行奪位之舉。汝之意見如何?”
話未絕,郗超大喚一聲。“不可?”
“哦?”恒溫大驚,道。“為何?”
郗超右手背於身後,來回踱步。許久,才道。“此事需循圖緩進,大司馬雖說已立萬世之功,然,太和四年,北伐遭挫,止步枋頭。大司馬的聲名已有所損減,加之戰事失利,如今大司馬手中實力大消。幸再大司馬你如今手握徐、豫兩州軍事實權。可謂是敗在枋頭、勝在江左。此乃天公為大司馬作嫁裳也。”言訖。邁開步子,兩手緊搓。過了一會兒,道。“可。。可。。”似還未拿捏定。
恒溫追上前來。緊握郗超手臂焦急喚道。“可如何?”
郗超又思片刻,蹦出簡單五個字。“廢帝以立威!”言語不重,氣勢震蕩而出。直將邊上的恒溫驚得身子猛的一怔。
恒溫倒是不知道郗超會說出如此之話。畢竟郗氏一族皆乃忠晉之臣,其父郗愔更是鐵打硬漢,自己多次威逼利誘,郗愔硬是不肯就範。唯是看在郗超臉麵,並未下殺手,又使郗超去說其父,也是無功而還。
郗超的這話,倒是真把恒溫驚了半晌。在那猛握雙拳,兩拳相擊,踱步,坐下,起身。再踱步,再坐下。
許久重拳猛捶案台。大喚一聲。道。“也罷,大丈夫於世,如不能流芳百世,亦當遺臭萬年。”字字為句,句句如釘。
“哈哈。”郗超大笑一聲,附身施禮,道。“大司馬當真乃是雄才霸主也。”言罷,未等恒溫接話,轉身便邁出門去,徑奔而走。由於速急,腳下木屐甩飛掉一隻,也不去理會,赤腳再奔,眨眼便不見蹤影。
恒溫略是驚疑,爬起身子欲要喚住郗超,姚啟邦卻闊步奔來。
話說姚啟邦倒戈相向恒溫陣營,已然被恒溫賞識。恒溫倒是替晉主司馬奕當了一回好人,自己直接將姚啟邦升遷至中護軍一職,襲了謝安的官職。
姚啟邦人未進門,朗聲喚道。“大司馬。”聲線急促。邁進門來。附身恭敬施禮。又喚一聲。“大司馬。”
“哦。啟邦啊。”恒溫微微點了點頭。道。“(鬼魅戰神)飼養得如何了?”話落,精光雙眸直盯姚啟邦,似能看透人心骨。
姚啟邦身子猛的一顫,附身慌張應道。“稟大司馬,(鬼魅戰神)已然馴養成功,卑職昨夜已經試煉一遭,當真是具有弑神殺佛之威力。吞雲吐霧,噬石吸沙。昨夜試煉,八百之眾軍士,頃刻命喪其手。”話從嘴出,竟是說得自己也渾身顫抖,心有餘悸。結巴了片刻,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隻是。。”卻未言語下去。
“隻是什麼?”恒溫猛的一拍案台,站起身子,精光雙目殺氣四泄,厲聲喝問道。“有何紕漏?”
姚啟邦身子一顫,跪跌於地上。冷汗爆淌。顫顫悠悠的結巴吐出。“隻是今日早餐開始,他,他,他。那。那。(鬼魅戰神)不肯進食隕星之魂,和青蟒之血。”話未落,微微抬頭,驚怖望了恒溫一眼,立馬膽怯的垂下腦袋。不敢知聲,渾身周遭顫抖不止。
恒溫忿怒拍案,爆叱一聲。“哼,都是些沒用的廢物,留汝等何用?”
“大,大司馬息怒。”姚啟邦急忙伏貼於地,惶恐求饒。
“哼。”恒溫冷哼一聲,怒視了一眼貼地的姚啟邦,氣怒的喚了一句。“領我去看看。”
話未絕,自故抬腳邁開,暴怒而去。姚啟邦也踉踉蹌蹌爬起顫悠身子,跌跌撞撞追去。
兩人自是往神秘之地而去。
約莫半柱香功/夫,自是已到。
卻見此處,竟是一座寺廟。
卻說此寺,甚是奇怪,既無香火,也無僧人,更無吟經誦佛之音,莫再說四方遊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