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癡情的佳佳(1 / 3)

謝家所在的地方,小地名叫閨妹墳,那裏其實是一條街巷,離李尚家不遠。謝家有三間青磚房,是前幾年自家建的私房。謝佳是獨生女,媽媽是街道服務站的工人,工作不算好,幹的是挑挑抬抬的體力活,因為是小集體,工資是計件,幹多少算多少工錢,而且沒有勞保福利。謝佳老爸是汽車運輸公司的司機,這在當年是最吃香的職業。社會上流傳這樣一種說法:四個輪子一把刀,白衣戰士烏紗帽。四個輪子就是司機,一把刀指的是賣肉,白衣戰士當然是醫生,而當官的排最後。在計劃經濟時代也確是這樣。李尚家的境況在南浦算是比較好的,也隻能住公房,經濟上是不可能建私房的,謝佳老爸因為是司機,可以花很少的錢建起三開間的大瓦房,這當然脫不了假公濟世的嫌疑。

謝家堂屋的門開著,左手邊是謝佳住的房間,門是關著的。右手邊是謝佳父母的房間。見李尚進門,謝媽哭喪著臉從右邊的房門中走了出來,李尚悻悻的叫了聲:“謝媽媽好。”謝媽很不高興的回了句:“好個屁!”這反常的態度讓李尚很尷尬,不自覺的退後了兩步,謝媽指了指左邊關著的房門,用明顯不耐煩的聲腔低聲說道:“自己進去!”轉身便回了右邊的房間,把門咣地一聲關上。

李尚躡手躡腳的推開了左邊的房門,謝佳床上的蚊帳合著,伸手撩開帳門,見謝佳和衣平躺在床上,身上什麼也沒蓋,毛巾被淩亂的散在床上。謝佳瘦了很多,頭發也亂糟糟的堆在枕頭上。看見往日裏活潑陽光的女孩成了這般模樣,李尚悲從心來,顫聲輕輕喚道:“佳妹兒,你怎麼呐?”謝佳沒動,隻是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而且越流越多,不一會兒就浸濕了枕巾,李尚用手去拭淚時,謝佳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並且輕聲的抽泣起來。兩人都沒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曉得說什麼。

也不知道這樣扣著手過了多久,謝佳幾次用手握捏,示意他說點什麼,他卻冒出了一句:“佳佳你好嗎?”話一出口隨即曉得是廢話,謝佳現在這般模樣能好嗎!心隨情動,馬上跟了一句:“佳佳,你打哥一頓吧。”

謝佳眯著眼看了李尚一陣,終於開口說了句:“小李哥也曉得擔心佳佳了。”

話頭一開,就好辦了,李尚說:“好人睡得病,病人睡得死,哥扶你起來哈。”話一出口又想到不妥,心想自己真是張烏鴉嘴。謝佳白了他一眼,含羞帶怒地說:“你扶我起來吧,我還不想死,你也莫想我死!”李尚自嘲著:“哥是烏鴉嘴,哥是烏鴉嘴。”把謝佳扶起來靠床坐著,又拿起毛巾被蓋在她腿上,然後搬來椅子放在床頭旁,與謝佳齊身坐著。謝佳也不看李尚,怨聲說道:“如果你不怕麵對我,就坐在床沿上看著我,要不然請你回去吧。”李尚隻好坐到床沿上,看著謝佳說:“哥怕麵對你也不來了。”

“你心裏還有我?”

“肯定有。”

“我在你心裏是個什麼樣的形象?”

“有情有義,敢說敢做有擔戴的女漢子!”

“原來你這樣看我?這樣不好嗎?”

“也好也不好。”

謝佳有些氣餒,說道:“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是你的所作所為影響了我,我要你賠我!是你帶壞了我的,你不負責誰負責?一直佳妹兒佳妹兒的喊得親熱,說閃身就閃身!你死不要臉的抱著別的女人睡,還好意思說我是女漢子!女漢子又怎麼啦,醜了你嗎?”

李尚佯笑,甸著臉道:“其實哥一直拿你當親妹妹看待,感情的事也是勉強不得的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