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薇喃喃說道。她隻是從沒有見過真正的沙漠一時嚇傻了,不過據說即使在夏季,沙漠夜晚的溫度也在零度以下,為什麼她並沒感覺到寒冷呢?

杜薇薇不再提問,氣氛一時間陷入凝滯。涼涼的風吹拂著,帶了點刺骨的寒意。

杜薇薇看向簡語殊沒有說話,簡語殊不解地看向杜薇薇。

清風頑皮地撥弄著杜薇薇的半長發,細紗般的發絲輕貼著她的臉頰飛舞著,白色的衣服也翩翩欲飛,看起來頗有些飄逸的味道。

“……”

“……”

這樣對看也不是辦法,簡語殊微低下頭問道:“還有什麼事要問的嗎?”

杜薇薇沒什麼表情的臉立刻變得奇怪,簡語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啊”了一聲,連忙後退退入房中,並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你忙你忙吧……”

就在杜薇薇不明所以地鬆口氣時,簡語殊又從房內探出頭來不好意思地說道:“房門前是空曠了些,不過房後有一片小樹林……很方便。”

不等杜薇薇有所反應,他就又縮回房裏。杜薇薇臉又無法抑製地變紅,在地上狠跺了兩腳,朝房後跑去。

第二天,杜薇薇是被簡語殊搖醒的,她勉強睜開雙眼,看到簡語殊露出討好的笑容,“起來啦,我燒了些水果茶,大病初愈的身子喝這種茶剛剛好。”

“哦。”

杜薇薇揉了揉眼支起身子,水果的香氣勾起了她的食欲,她伸手想接過簡語殊手中的碗,他卻稍微舉高了碗讓杜薇薇夠不到,“不用急,我喂你。”

杜薇薇也不與他爭,昨天她又羞又氣地快到天明還沒有睡著,好不容易眯一下眼,又被簡語殊搖醒。一夜沒睡的她困得實在受不了,有人願意服務更好。

才喂了杜薇薇一口茶,蕭曉就在屋外麵喊了:“簡語殊,快點出來幫忙啊!”

皺了皺眉,簡語殊端著碗走出屋外,看到蕭曉褲腿卷得老高,赤腳站在沙地上,懷裏抱著一條掙紮著翻掀著尾巴的大魚,蕭曉一時大意沒有拿緊,魚兒從他的手中滑下,掉到沙地裏,沾了一身的沙子。

“嘻嘻,我在屋後的小河裏抓的,別看幹枯得幾乎看到河底的小河,竟然有這麼大的魚遊來遊去呢。你把魚鱗除掉,給杜薇薇燒碗魚湯補補好嗎?”

“哼哼,沒想到你也做了一件好事呢。”

簡語殊難得地對蕭曉露出笑臉,昨天因為蕭曉的魯莽,把才清醒不久的杜薇薇又弄昏過去,結果簡語殊再也不讓他靠近杜薇薇,無論說多少好話,簡語殊都沒有一絲鬆動。

但蕭曉想高叫道——你究竟是杜薇薇什麼人,憑什麼不讓我看她!但在簡語殊冰冷目光的注視下,連小聲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別說大叫了。

蕭曉沒有辦法,今天一大早就跑到曾經發現杜薇薇的小河邊,等了足足兩個小時才捉到一條大魚,期望可以獲得見到杜薇薇的許可。

簡語殊看了魚後,麵目終於柔和起來,於是蕭曉乘機要求:“簡語殊,你弄魚應該需要不少時間,我來幫你喂杜薇薇吧。”

簡語殊警覺地舉起碗,厲聲說:“不成,你大少爺一個,會伺候什麼人,若是笨手笨腳地又傷到她怎麼辦!”

正巧歐帝亞從房間裏打著哈欠出來,簡語殊隨手把碗塞到他懷裏,推他到杜薇薇的房門口說道:“你去喂杜薇薇,記得動作要輕柔哦。”

“啊?”歐帝亞看向簡語殊,又看了看手裏的水果茶,他可是瑪雅帝國的皇帝哦,竟然讓有這麼尊貴身份的他喂一個女人吃飯!

“你在開玩笑吧。”

可惜簡語殊沒有比現在更認真了,“怎麼,看來你是吃煩了我做的飯了啊,既然這樣,還是我自己喂杜薇薇吧。”

“等、等一下!我允許你拿走了嗎?”歐帝亞連忙伸手攔住碗,防止簡語殊搶走,他微仰著頭,盡顯高傲神情,“即使是尊貴的帝王也要有體恤下人的心,哼哼哼。”

意義不明地哼了幾聲,歐帝亞走進杜薇薇的房間,隻是一會工夫,杜薇薇又縮進被裏睡了。

“喂喂。”粗魯地搖醒杜薇薇,歐帝亞說道,“吃飯了,張嘴。”

“哦。”杜薇薇閉著眼睛張大嘴打個哈欠爬坐起來,而歐帝亞乘機舀了一湯勺水果茶塞到她嘴裏。

香甜的果茶讓杜薇薇感覺幸福地微笑著,她微張開困乏的眼,看到滿盛著橙黃色果汁的勺子就在不遠處,便湊上前喝了下去。

伴隨著清香,勺子的放置好像有些遠呢,杜薇薇皺了皺眉,但還是湊得更近地喝了。

歐帝亞吃驚地看著半夢半醒的杜薇薇就像貓一樣,幾乎是用嗅覺來覓食。他故意變換著盛滿果茶的勺子的高度和遠近,杜薇薇的頭也會隨著勺子慢慢移動,毫無防備的樣子可愛至極。

最後,她感覺用勺子喝實在太慢,便抓住歐帝亞端碗的手,就湊在他手邊喝起果茶來。

紗般的黑發沿著她的額角垂下來,有幾根竟然掉到碗裏,歐帝亞連忙撩起她的發塞在她小巧的耳後。

從他的角度可以觀察到她微翹的長長卷卷的睫毛,還有直挺的鼻子,喝水時,她口中會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真的很像一隻小貓咪呢。

而且他怎麼會認為她隻是粗糙的美貌呢?離得這麼近,雖然她的額角不可避免地多了兩三顆小痘痘,但總體看來還是很光滑的嘛。

看久了,就覺得她很是耐看,一顰一笑都極有味道。

把碗裏的水果茶喝完了,杜薇薇又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歐帝亞。

“沒有了。”歐帝亞搖搖頭說道,雖然隻是一碗小小的果茶,但是也可以看出簡語殊的用心。

他們所在的這個綠洲,房後有一片小樹林,簡語殊就曾經指著一些結了果實的高大樹木說這是名叫沙棗樹的小喬木,真是很幸運雲雲。

他嚐試吃了一兩個沙棗,大概因為還沒有長熟的關係,生吃起來又酸又澀,不知道簡語殊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做出這麼香甜的水果茶來。

杜薇薇“哦”了一聲,並沒有露出多失望的表情,而是鬆開攥住歐帝亞大手的手抓了抓頭發,眼一閉,又躺下身繼續睡起來。

歐帝亞有些氣惱杜薇薇對他的熟視無睹,他好歹也是超水準的帥哥吧,怎麼水果茶不見了,他也失去被關注的魅力了呢?

但同時杜薇薇率性的舉動也迷惑了他,他被關注被仰慕慣了,簡語殊和蕭曉因為是男人不會受他蠱惑也就算了,為什麼連杜薇薇見到他就像見一個普通人一樣,沒有絲毫被迷惑呢?

簡語殊乘鍋裏正在燉著魚湯的空隙走進杜薇薇的房間,卻發現歐帝亞還坐在杜薇薇床邊,沒有離開一步。

聽到簡語殊的腳步聲,歐帝亞回頭笑道:“簡語殊,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杜薇薇了。”

“哎?”簡語殊不解地看向歐帝亞,他是喜歡杜薇薇,但是卻一直沒有想到底是因為什麼,倒是外人可以分析出來嗎?

“因為杜薇薇真的好可愛,好想把她變小裝到懷裏不讓任何人看見呢。”

歐帝亞喜滋滋的表情立刻令簡語殊警覺起來,他就是怕沒有他在旁邊,蕭曉對杜薇薇總是摟摟抱抱的,才讓眼睛總是長在頭頂的歐帝亞去喂杜薇薇,結果好像發生了更為不妙的事情。

“你是什麼意思?”

簡語殊瞪向歐帝亞,他竟然引狼入室啊!

“嘻嘻,杜薇薇那麼可愛,我就委屈一點,讓她做我的寵物好了,能被尊貴的瑪雅皇帝看上,她即使激動得痛哭流涕也不會失禮啊。”

“抱歉,杜薇薇餘下的人生我已經預定了。即使是尊貴的瑪雅皇帝如你,也要靠邊站!”

簡語殊伸手抓住歐帝亞的領口,毫不留情地把他甩到門外。

隻聽“撲通”一聲後,響起歐帝亞的哀叫,他哼哼唧唧地揉著屁股滿腹怒火地站在杜薇薇的門口,卻是不敢再進去了。

“簡語殊!你竟敢把瑪雅皇帝隨手甩出去,你不想活了啊你!”

現在忍著,等他走出這片沙漠,看他不把簡語殊抓起來關個十年八年的消磨一下他的性子才怪,看他還囂不囂張!

“誰叫你胡說八道,杜薇薇是你用來當寵物的嗎?”

看來無論現實世界還是遊戲世界的貴族都差不多呢,都用變態興趣當愛好。

“哼哼,隻要我有那個魅力讓杜薇薇答應,又關你什麼事,你又不是她什麼人,大家的起點都是一樣的!你才沒有資格為杜薇薇否定!”

一語驚醒夢中人,簡語殊才想到他的第一次告白是以失敗收場的,他和杜薇薇現在還不是男女朋友。

還隻是朋友!

想要追求心愛的女孩子的話,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不會因為慌亂的神情、詞不達意的告白、不當的舉措、突發的狀況而搞砸。

對簡語殊來說,初戀也是人生中重要的一個環節,如果條件允許,他想把初戀變熱戀而後攜手共同過一輩子。因此怎樣走出艱辛的第一步最不容易。

被歐帝亞的話語所震醒,為了專門研究出終極的告白大法,夜深人靜、月黑風高之時,簡語殊在大家都熟睡後,他輕手輕腳地離開小屋,走到屋後的樹林中練習如何告白。

首先是名字的叫法。

不要小看名字這門學問,即使是很平常的名字,隻要稱呼得當,對於追求的成功率還是有極大作用的。

比如杜薇薇這個名字……好像也隻有這個名字……

如果叫全名的話,有著同學情誼般的熟悉和親昵,但相對情人來說,這是個所有人都使用率頗高的名字,太過普遍,不建議使用。

“杜——”隻用姓表示的叫法,相較於全名更為親近,但更偏向於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之間,這個叫法可以在過渡時期使用。

“薇薇——”把姓去掉,隻叫名字,鑒於她的名實在太過普通,沒有什麼特色,所以還是省著點用。

“薇兒——”充滿憐愛的叫法,但是還沒有達到預定的親昵程度就這樣叫的話,有些唐突呢。

紅色的魔月下,高大喬木的樹林裏,男子不時地進行踅返走,嘴裏念念叨叨的,思考到底叫哪一種名字更為合適。

不過鑒於實施時千變萬化的狀況,也許這四種叫法都要學會。這樣嚴密謹慎的作風,也隻有他才考慮得到啊!

自我陶醉了一把,簡語殊清了清嗓子,準備進行叫名字特訓。

“杜薇薇——”聲線控製得和以前一樣,可顯示出他和往常一樣瀟灑,若是接著告白的話,雲淡風輕般的隨意態度一定會疏解對方的緊張,進而達到他所想要的結果吧。

“杜!”略微高亢的叫聲,是乍見杜薇薇出現的驚喜,這樣告白的話會給人出乎意料的感覺哦。“薇薇——”刻意低沉的聲音,可不可以單純以性感取勝呢?

“薇兒——”甜蜜得可以掐出水的叫聲,如果能克服因為感到肉麻而雞皮疙瘩浮現的生理因素,一定是無敵告白的利器吧。

不過,好像每一種叫法都沒有深刻的感情在裏麵,連自己聽起來都略顯僵硬。

他製定了每天至少每種叫法都要叫五百遍的功課,出師是深情款款地叫出“薇兒”而不會再打冷顫。

除了叫出特別的稱呼外,動作的含義也頗耐人尋味。搭配適當的動作可以讓所說的話令人有更深刻的聯想,為了能讓愛人在五十年後提到他當年告白的英姿,他決定設計與告白話語相符的動作。

身子向旁邊的沙棗樹上傾斜,左手微高過頭頂扶在樹幹上,臉頰向右傾45度角,在微紅的魔月照映下更顯瑩白如玉。他輕啟嘴角,輕柔地發問:“我可以和你說句話嗎?”

舉手投足盡顯憂鬱美少年本色,他就不信愛美的杜薇薇不上鉤。

又自我陶醉了一會,突然想到也許杜薇薇的愛好是陽光美少年,那他不就失算了嗎?

停止擺POSE,簡語殊雙手抱胸地左右走著,腳踏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更顯夜色寂靜。

或者他應該顯示一下自己的男子漢氣概。簡語殊停住腳步,現在流行熱血少年,也許他更應該像這種類型靠近才對。

簡語殊“啪”的一聲擺了個舉槍射擊的姿勢,眉目之間凜然正氣,令人不敢逼視,“有膽量的就跟我來,我有話說!”

這種姿勢應該很帥吧。不過若是杜薇薇沒有膽量的話,那他不是白做了?

簡語殊就像鄰家男孩一樣露出溫和的笑容,狀似無意地拍了拍沙棗樹身,就像拍著杜薇薇的肩,“我有話給你說,可以來一下嗎?”

這和平時又沒有什麼不同嗎?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值得讓人記五十年的嘛。

簡語殊沮喪地歎氣,要想有出其不意的表現真的很難啊!

鑒於情況的無常性,這些姿勢也要每天練習五百遍!

其實現在沮喪也太早了,因為重頭戲應該放在最重要的表白上,其中的感情和魄力是促使女方不得不答應的關鍵。

捂著嘴輕咳兩聲,簡語殊一臉濃情蜜意地拍了拍麵前的沙棗樹,因為太認真的緣故,反而像是沉痛的表情。

“杜薇薇,我喜歡你,和我交往吧。”

“好啊。”女孩子肯定這樣回答。

柔和的紅色月光下,神情相望的兩個人影,其中一個高個子低下頭,深情地給愛人一個吻。

捂著嘴簡語殊“嘻嘻嘻嘻”地笑起來。拍了拍因為綺想而變得紅通通的臉頰,他突然又想到他無論名字的叫法、完美的動作都是有備無患地練習了幾種,而告白的方式他隻用了一種,會不會太過托大了呢。看來他還要預備幾種告白方式才能安心。

說做就做,簡語殊眨著細長的眼睛,羞怯地抬頭道:“杜薇薇,我好喜歡你。”

做過了才覺得不對勁,杜薇薇比她矮,他應該低頭才對。

雙手插兜,啊,沒有兜,那麼雙手背在身後,仰首望天,一幅不在乎的樣子。

“杜薇薇,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做我女朋友!”

這樣純命令的語氣會不會被杜薇薇一拳打飛啊?

或者是拉住杜薇薇的雙手,認真而嚴肅地告之她:“很遺憾地告訴你,你已經被我喜歡上,所以乖乖當我的女朋友吧!”

不管了,這些告白方式每個也要練習五百遍!

時間快速地流逝,墨綠般的黑夜漸漸變成淡墨似的黎明,身上深重的陰影也慢慢退去,現出灰白的亮色來。

抬頭看了看天空,驚覺竟然在樹林裏待了整整一夜,簡語殊抹了抹臉,拖著疲憊的身軀朝小屋內走去。

把大字型酣睡的蕭曉推到床內側,簡語殊歪頭朝床上一躺,不一會便沉沉睡去,夢裏全都是會自己發出聲音的名字。

金黃色的沙棗花在眼前盛開,濃鬱芬芳。

沙棗樹下站著一個少女,臉頰紅紅的就像天邊的雲彩。

意料之外的相遇令男子心中一跳,緩步走上去。

“杜薇薇……”

清澄如清泉般的聲音令少女從沉思中驚醒,她轉過頭,有些怔忡地看向突然出現的男子。

圓圓的眼睛疑惑地睜著,小小的鼻子無意識地皺起來,紅紅的嘴唇微嘟著,可愛得根本不像十九歲的女孩子,那是更為純粹更為天真的表情。

簡語殊因為她這種天真,心中狂湧出憐惜之情,那種柔和得幾乎可以滴出水的感覺漫溢心間,令人無從招架。

“杜薇薇——”天晚風息人跡罕至,正是告白的好時機呢!

他每天至少要做五百遍的功課終於派上用場了!

“杜薇薇,不,杜,不,薇薇……”那句“薇兒”實在不好意思叫出來呢,簡語殊輕咳了兩聲,“那個,你跟我來……不,不對,我們已經站在沒有人的地方了,不用特地再找地方……”

說著說著,簡語殊又手足無措起來,可惡,明明練習的時候那麼順利的,怎麼一進入實戰階段就這麼不盡人意啊!

“杜薇薇……”簡語殊又叫了她一聲,決定重新來過,不過下一句要說什麼來著?

杜薇薇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他幾眼,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舉止啊,為什麼他會令人感覺到奇怪?

簡語殊被杜薇薇看得心中一窒,他不安地晃動了一下身子,卻並沒有移動腳步前進或後退。

舔了舔幹澀的嘴角,他記憶中好像從沒有這樣緊張過,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裏好了。

因為他的慌張,連帶著杜薇薇也慌張起來了,她有些慌亂地問道:“簡語殊,你怎麼了?”

對啊,他是怎麼了?他何時變得這麼畏縮懦弱?不過是一句告白而已,他就變得毫無男子氣概,太丟臉了。

而且他苦心鑽研的告白終極術,就是為了這一天這一時刻呀!

一咬牙一跺腳一發狠,簡語殊終於叫道:“杜薇薇,我喜歡你,拜托你一定要和我交往!”

淩厲的語氣不像是告白反而像是挑釁,杜薇薇被他嚇了一跳地後退一小步,呆呆地“啊”了聲。“我,我說要和你交往,你‘啊’什麼‘啊’!”

原以為告白了就會立刻獲得同意交往的許可,結果杜薇薇竟然是沒有任何反應的“啊”!

簡語殊不由得慌亂起來,語氣更為嚴厲,“你的意思呢?”

“咦?”杜薇薇震驚地睜大雙眼,又是一句單字出口。她才聽明白簡語殊所說的意思,無法置信占大多數。

簡語殊不明白她的遲鈍反應,對杜薇薇的震驚他還以為是無法接受他的告白,不覺再次顫聲確定:“我說我喜歡你,你的意思呢?”

她沒有聽錯?簡語殊果真在說喜歡她耶,她幾乎無法很好地表達聽到這句話的快樂,“我,我的回答……”當然是OK啦!

在簡語殊眼中,杜薇薇卻是慌亂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目瞪口呆地重複著他說的話。他突然有些後悔了,他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時候告白呢?他應該在兩人的感情更為成熟的時候,等他們深交許久,有萬全的把握後告白才對,要是杜薇薇根本沒有那種意思……

注視著杜薇薇的紅唇,她會有什麼回答呢?

“我……”

簡語殊突然衝動地衝上前去,怕她會有否定答案似的堵住了她的嘴。期間碰到了她的鼻子,杜薇薇吃痛地叫了一聲,反射性地要捂住鼻子,結果簡語殊扣住她的手,把她擠到樹幹上,吻住她不鬆口。

被簡語殊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壞了,杜薇薇掙紮起來,但是她的唇實在太過柔軟,簡語殊不一會便沉迷其中地吸吮著、舔咬著,在杜薇薇扭過頭甩開他高叫“住口”時,他又乘機扭過杜薇薇的頭,吻住她,好想就這樣一直吻下去。

心跳蠢蠢欲動,他的手本能地由杜薇薇的衣角下探過去,杜薇薇身上的肌膚細嫩幼滑,撫摸起來是連手都吸進去的滑膩感。

手下的身體更為激烈地彈跳起來,簡語殊卻根本無法停下來,他不敢看杜薇薇是什麼表情,隻是喘息地說著會很溫柔的耳語。

手繼續上移,蓋住杜薇薇的胸部,好……好平……沒有想到杜薇薇竟然是太平公主,雖說簡語殊對杜薇薇那永遠裹在魔月袍下的身體沒有多少幻想,但這麼平的胸部,還是讓他有些失望哩。

不過他對杜薇薇的愛不會因為她身體的這點小小缺點就退卻了,心中讚歎著自己為愛奉獻的偉大情操,簡語殊放開扣住杜薇薇雙手的右手,想解開她胸前的扣子。

完全沒有料到他充滿愛意的展現,在別人眼中和暴力無異,杜薇薇手一獲得自由,便用力朝簡語殊的臉揍過去。

“變態!放開我!”

簡語殊被打得向後一趔,他捂住被揍得青紫的右眼,疼得擠眉弄眼,英俊盡失。他萬分委屈地說道:“杜薇薇,好疼好疼!”

“變態,你是不是還沒有打醒啊,看看我到底是誰!”

聲音在耳邊怒吼著,簡語殊搖了搖頭,身邊的人影逐漸清晰起來,簡語殊慢慢張大眼睛,無法置信地盯著仰躺在床上的小男孩。

他麵前哪裏是含羞帶怯的杜薇薇,分明是凶神惡煞般的蕭曉!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一、一定是他眼睛被揍產生的幻覺,幻覺!

蕭曉卻根本不放過他地高叫道:“你以為呢!變態!”

蕭曉的短發亂翹著,就像被用力地搓揉過,眼睛紅紅的露出凶狠的光芒,嘴唇紅紅腫腫,嘴角還有一絲血跡,是用力咬噬留下的傷痕。他身上上衣被扯到胸前,雪白的脖子上滿是青青紫紫的紅點,訴說著曾經經曆過的暴力。

更為曖昧的是,他被簡語殊壓在身下,怎麼看都是被蹂躪的狀態。

兩人目光相對,一個凶狠一個迷茫。

簡語殊又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腦中突然閃過一些可怕的片段。

告白……親吻……和撫摸……

簡語殊“啊”地慘叫一聲,像火燒屁股一般從床上彈跳起來,卻忘了床的寬度不夠,而一屁股摔到地上。

蕭曉爬起來陰惻惻地笑道:“終於記得我們一直睡在一起了,變態!“

嗚嗚嗚嗚,簡語殊趴在地上欲哭無淚,他、他好不容易做個春夢,沒想到夢醒後是這副模樣,不知道把腦中的那些可怕記憶全部換掉可不可以!

“混蛋混蛋!”蕭曉下床,麵目猙獰地朝簡語殊踹去,“變態變態變態,去死!”

他保留了十二年的初吻,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掉了,怎麼不讓他悲憤異常!

對方隻要不是杜薇薇,簡語殊就不會有什麼反常的表現,最初的震驚過去,他的理智漸漸回籠。

雖然感覺有些對不起蕭曉,但他沒頭沒腦地踹了自己十幾腳真的很疼耶。

“喂喂,你的怒氣該消除了吧,住手……不,住腳,要是再這麼毫無節製地踢我,我不會再客氣了哦。”

蕭曉原本踹得累了,也想停腳歇息一下的,結果簡語殊的一句話又挑起他才消下去的怒氣,這個家夥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到底在反省沒有啊!

“我就是不住手,怎樣?有本事打我啊!”

他說著朝簡語殊腰側踢過去,因為沒有穿鞋的關係,所以踢得並不太疼。

而簡語殊也有些惱了,他一下抓住蕭曉的腳踝,認真起來的表情顯得聖潔冷漠。

“喂,不需要這麼生氣吧,大家都是男人好不好,我也很倒黴啊,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和男的接吻了!”

他想親的一直都是杜薇薇那柔軟的紅唇哪!

簡語殊純粹受害者的語氣讓蕭曉惱怒不已,他以前沒有發現,現在才深刻地感覺到——

“簡、語、殊——你太無恥了!”

這個以自我為地球中心的混蛋,除了重要的人,別的人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靠,他才沒有義務當他心中的雜草!

蕭曉怒極反笑,“簡語殊,看來你心中沒有一絲悔改之心啊。與你相比,杜薇薇簡直像天使一樣善良哦。”

聽到他說起杜薇薇,簡語殊不由放下小心,皺眉冷聲問道:“你想幹什麼?”

“哼哼,你看看我,怎麼看都像是被欺負的受害者哦,你想想,要是我這個樣子跑到杜薇薇麵前哭訴,將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蕭曉得意洋洋地說道,能看到一向依仗力量欺負他的簡語殊臉色巨變,真的好有成就感啊。

簡語殊卻是真的在思考,蕭曉這個模樣真的很危險,要是真的跑到杜薇薇麵前哭訴,杜薇薇一定以為他是變態,嚴重些還以為他喜歡蕭曉,這對他的戀情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絕對不能讓杜薇薇知道他在睡夢中做了什麼蠢事!

不甘不願地瞪向蕭曉,簡語殊說道:“算我怕了你了,你究竟想要我做什麼?”

哦哦哦,簡語殊真的屈服了哎。蕭曉感動地閉上眼睛,想把這種優勢延長一秒。

“哼哼,其實根本不需要你做什麼。”蕭曉睜開眼,翹著嘴角難掩喜悅,“你隻要不再阻止我親近杜薇薇就可以了。”憑什麼簡語殊可以獨占杜薇薇,他可是心靈受過心靈傷害的小男孩哦,也需要美人姐姐的溫柔安慰啊!

簡語殊嘴角抽搐著,光看蕭曉不懷好意的笑容就知道他心裏想什麼,不過比起讓杜薇薇以為他是個變態這麼可怕的後果來,就讓蕭曉如願吧。

他倒要看看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能翻出什麼花樣來,哼哼,到時候傷心哭泣了,可不要怪哥哥沒有手下留情哦。

經過幾天的休養生息,杜薇薇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又一次的清晨來臨,歐帝亞、簡語殊、蕭曉、杜薇薇四個人首次待在一起,商量著怎麼離開綠洲,走出包圍住他們的沙漠。

他們不知道因為什麼而跌落在這片沙漠中,幸運的是跌在綠洲旁,而且還發現了旅隊在其中建造的僅供休息的小屋,在小倉庫裏還找到了沙漠商人放在裏麵的糧食,因此即使他們之中出現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傷者,他們也可以不用急著找出路而在這裏生活了好幾天。

但是他們不能總是待在這個地方,倉庫中的糧食已經剩得不多了,況且歐帝亞需要回到他的皇宮,而杜薇薇還要繼續他們的旅程。

簡語殊從倉庫裏找到裝水的大皮袋子,裝了滿滿的一大袋子水。把剩下不多的糧食全都烙成餅讓蕭曉背起來,他還不忘把屋後沙棗樹上不成熟的沙棗全都摘下來,平時渴的時候含著沙棗就可以了。

綠洲內的溫度無論冷熱都在人體可以承受的範圍內,但是沙漠中不會像在綠洲這麼舒適了,傳說中白天的溫度可以達到40度至70度的高溫,而晚上可以驟降到零下40度的天氣,對從來沒有在沙漠中生活的他們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想起現實世界那些中東人的裝扮,簡語殊讓大家把床上的被單毯子全都拿下來,被單當披巾披在身上,毯子在晚上睡覺禦寒用。

準備妥當後,就是將要向哪個方向前進的問題了。

四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沙漠,根本就不知道東南西北到底在哪個方位。歐帝亞應該看過帝國整個疆土的地圖,可惜的是他認為沙漠沒有開發的用途,所以沒怎麼在意過。他隻是知道沙漠在瑪雅大陸以北,西南毗鄰邊境城市,沙漠中的怪物種類是小沙鬼、沙漠仙人魔掌、沙漠蜥蜴等低級怪物。

在沙漠深處的死亡之穀有瑪雅蕾斯一世的墓穴,因為是傳說中的墓地,所以也從沒有人見到過。

“既然邊境城市在西南方,我們就向西南前進吧。”

簡語殊一直在四人小組中充當領導者的角色,實在是因為杜薇薇太迷糊,蕭曉太小,歐帝亞比簡語殊還自我的關係,因此簡語殊的提議很少有人反駁,既然他說向西南前進,於是整個小組便跟著他走。

竟沒有一個人反駁要是在沙漠中越走越深怎麼辦,比起他們自己來,他們更信任簡語殊。

這個美麗的青年不但有智慧而且有實力,既會武功又會廚藝,簡直是完美。在他們心中,即使橫穿沙漠,有簡語殊在身邊照應著,也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沒有任何代步工具,在沙漠中隻靠徒步行走,絕對是一種折磨。

在沙地上走了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接近十點時,沙地上的沙子已經滾燙得沒有辦法踏上去了,被單之下,每個人都出了一身汗,到最後連汗也無法順利排出了。

簡語殊累得幾乎沒辦法說話,他伸出右手,做了個停止行走的手勢,於是眾人找了個有陰影的沙丘地停了下來。歐帝亞首先受不了疲累地一屁股坐在沙地上,結果滾燙的沙子燒炙著他,令他比坐下更快的速度跳了起來。

杜薇薇他們看到了想笑,但是想到自己要是坐上去一定也是同等的待遇,於是又笑不出來了。但是光站著也不是辦法,別說即使不動,高溫也會把他們烤幹,他們這麼累,又能站多久呢。

可惡,明明沒有太陽出現的嘛,那麼這熱得似乎要被太陽煎烤的感覺又是從哪來的?

簡語殊指了指蕭曉腰間的妖風,蕭曉不明白他要做什麼,疑惑地把妖風解開遞給他。隻見簡語殊拿了妖風立刻在沙地上挖起坑來。蕭曉連忙上前阻止,不顧嘴唇幹裂嗓子冒火地叫道:“你、你做什麼!怎、怎麼可以用我的刀做這種事!”

杜薇薇歇一口氣拉住蕭曉,說道:“不要打擾他,他是為我們挖休息用的沙坑。”

簡語殊擺手讓他們三人離得遠些,等他們離開近五十米的距離後,他深吸了一口氣,驀然大喝一聲,隨著妖風飛起,一塊不規則的巨大沙石整個從沙中飛躍而起,飛離沙坑約二十米距離,直到跌到地上才又化成沙礫散開。

而後他在坑中用被單支起遮陽棚。等忙完了他才招手讓他們過來,躺坐在陰影下休息。

簡語殊拿出幹糧,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在這樣疲累高溫的天氣裏還保持食欲,他於是又把幹糧仔細放好。

為了補充流失的水分,每個人都喝了一大口水,想再多喝時,簡語殊就會及時阻止,在沙漠中,水就是救命的寶物,一定要有節製地取用。

簡語殊也和大家一樣喝了一口水,品味著水流流過咽喉時的清涼感,而流失的體力也慢慢恢複,雖然焦炙的天氣還是令人不舒服,但那種仿佛喘不過氣的感覺已經慢慢消失了。

再看杜薇薇他們,卻還是一副焦頭爛額的憔悴模樣,沒有人再會兼顧儀態,都縮著身子躲在陰影下。明明很累,但那熾熱就像在胸中燒了一把火似的,體內充斥著鬱悶焦躁的感覺,怎麼也無法睡著。

簡語殊瞅著杜薇薇,心想若是現在把她叫出去告白的話,成功率會是多少呢?

這兩天因為都是他在準備行走沙漠的用具和糧食,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縮短了,根本沒有時間和杜薇薇單獨待在一起,所以想要告白的話還深深地藏在他的心中,隻要不重蹈覆轍夢中的告白,他就有把握成功!

裝模作樣地輕咳兩聲,他柔聲說道:“杜薇薇,你有事嗎?”

其實他好想叫得更親密些,不過蕭曉和歐帝亞也在,要是聽到了,肯定會笑話他的。所以他現在隻好忍耐了。

杜薇薇張開無神的雙眼,看向發問的簡語殊。有些奇怪耶,杜薇薇掙紮著支起一邊身子,疑惑地打量著簡語殊,他們是同處在一個時空中,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忍受著同樣的酷熱吧,為什麼她這麼要死不活地喘著粗氣,而簡語殊卻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你那裏更涼快一點嗎?”杜薇薇問道。

“哎?”怎麼可能,就這麼大點地方,溫度怎麼可能相差。

杜薇薇用力地深呼吸幾次,想平息心中因為高溫而產生的焦躁感,卻沒有什麼用處。

她舔了舔幹裂的唇,手腳並用地爬到簡語殊身邊,她的接近令簡語殊一陣激動。

“杜薇薇,我有事對你說,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談話嗎?”

簡語殊聲音柔和得幾乎要滴出水來。杜薇薇坐在他身邊,背靠在被妖風削得平整的沙壁上,是因為躲在簡語殊陰影中的緣故嗎?這裏果真比她剛才待的地方涼快一點。

閉上眼睛,杜薇薇熱得一點也不想動,她不由自主地找尋著安定清涼的源泉,一點一點朝簡語殊移動著。

“為什麼要另找個地方?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裏說?”

“是,是,是私事啦……”簡語殊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低喃著,這裏人這麼多他會害羞的哎。

沒有聽到杜薇薇回話,胳臂卻是一沉,一個溫熱的東西摔在他的胳臂上。

簡語殊驚訝地抬眼看過去,杜薇薇背靠著沙壁,頭卻枕著他的胳臂睡著了。她一頭黑紗般的頭發,纏繞著他的手臂,柔嫩的臉頰和他的手臂相貼,淺淺的鼻息透過衣服的布料噴在他肌膚上,顯得異常炙熱,簡語殊立刻忘記了上一秒他說過什麼,隻是呆呆地看著杜薇薇的睡顏。

“杜薇薇,你還受得了嗎?”

簡語殊回過頭,關切地問著被他落出好幾步遠的杜薇薇。

四個人在沙坑裏休息到下午四五點左右,又開始繼續趕路,午後天氣依舊燥熱,杜薇薇無意識地抬頭上望,深吸了口氣,沒有太陽的天空一片刺白,隻凝視一秒就會讓人有昏眩之感。

低下頭,杜薇薇用披在頭上的被單擦了一下額角的汗,有氣無力地回答:“還可以,你繼續走吧,不用顧及我。”

“姐姐,我拉著你吧,別看我個子小,很有力氣呢。”蕭曉稍稍後退一步,牽起杜薇薇的手。

“是嗎?那你一定要好好牽著,不要把我落下了哦。”

幾個人當中改變最大的就是蕭曉了,在初時聽到任性之極的小男孩在甜甜地叫自己“姐姐”時,杜薇薇的感覺是嚇了一大跳,而後疑神疑鬼地以為他會有什麼陰謀,後來證明她的確是多慮了,大概是蕭曉認同了她,才會承認地叫她姐姐吧。

看到杜薇薇和蕭曉相牽的手,簡語殊的目光立刻變得幽暗起來,可惡可惡,那個家夥竟然依仗著年齡小,降低杜薇薇的防備心,大庭廣眾之下做些讓他吐血的親密動作,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嗚嗚嗚嗚,他也好想牽杜薇薇的小手哦,早知道他也晚生幾年了。

惡狠狠地瞪著蕭曉,而蕭曉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他唇角的一絲得意更是刺痛了簡語殊的雙眼,那是勝利者的笑容。

哼哼,蕭曉冷笑著,即使簡語殊再強再有智慧,也不過是一個感情笨蛋。

他們相處這麼長時間,就是陌生人也會成為相知甚深的好友了,簡語殊的腦子都用在什麼地方了啊?他難道還沒有看出來杜薇薇是個什麼性格的人嗎?

杜薇薇對朋友關係的定位很寬,她雖然長得秀氣,其實對朋友異常豪爽,看她大碗喝酒勇於承擔責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可以看得出來。

對於愛情,她卻異常害羞,所在意的人要是多說一句親密的話她都會臉紅,當然那個所在意的人就是簡語殊。她對於感情既遲鈍又敏感,要是簡語殊真的追求她的話,說不定他追得越急她跑得就越遠。

而想要讓杜薇薇另眼對待,一定要抓住她的軟肋。杜薇薇的心很軟,隻要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哀求她,她一定任何事情都會照辦。

哼哼,蕭曉又得意地笑。和他相比,簡語殊再回家修煉幾年吧!

他這招首先示弱的方法果真管用,反正他人小,不怕丟臉。嘻嘻,現在杜薇薇是他的啦,笨蛋靠邊站!

歐帝亞看蕭曉和杜薇薇親親密密的,不覺極為羨慕,他含情脈脈地看向簡語殊說道:“我也很累哎,你可不可以牽我一下?”

簡語殊正在氣頭上,他還不長眼地湊上去,正巧成為簡語殊發泄的靶子。

“好啊。”簡語殊陰惻惻地說道。

“不過牽著你走太慢了,我用拳頭送你一程吧!”

不顧歐帝亞客氣的推辭,簡語殊一拳把歐帝亞打到天邊落下。

嗯,發泄了一下,心裏終於有些舒服了。

天色是沒有一絲雜質的碧藍,四周全是連綿不絕的沙丘,金黃色的沙子被烤成雪白色。天上地下除了碧藍金黃雪白,似乎沒有其他的顏色了,隻在沙山之間看到一些梭梭樹和駱駝刺,才感受到些微的綠色。

寂靜的、空曠的天地,人也如沙般渺小。

靜謐的空間突然產生一種奇妙的震蕩,在沙上悠閑滑走的沙蠍猛然頓住身子,翹起蠍尾警覺地看了看四周,而後快速地埋入沙中,逃逸不見。

此時在沙漠深處傳來女孩子淒厲的慘叫聲:“不,不要殺我……求求你,放過我,他們的肉更好吃……”

伴隨著女孩哭喊的是“哈哈”的狂笑聲,在女孩遭遇的現場,可以清楚地看到強弱之間明顯的對比。

足足有兩層樓高的巨大怪物一共有八九個之多,包裹著巨大沙身的是青色的石質盔甲,他們手中握著巨大的石斧,斧頭的側麵正好有一個成人身高。他們是經常出沒在沙漠深處的邪惡怪物,有著超強防禦力攻擊力的小沙鬼。

此時一個女孩就趴在石斧的側麵上,因為怪物高舉著石斧,所以石斧離地約有近七八米的距離。為了怕掉下去,女孩子雙手用力抓住斧頭的斧刃,即使沙鬼怪物沒有什麼煆造武器的技巧,石斧的斧刃並不像鋼鐵武器的兵刃鋒利,但因女孩雙手承載著全身重量在斧刃上磨礪,從她的指間已經看到紅色的液體流出。

“放我走好不好……求求你們……”女孩悲泣著說。在小沙鬼惡劣地輕擺了一下斧頭後,她立刻又尖叫起來。

在沙鬼包圍圈之內的是三個小小的人類,在邪惡怪物的攻擊下,他們已經陷入生死存亡的邊緣。

沙鬼一斧頭敲下去,直接就在沙地上砸出一個幾米深的大坑,三個人就像在颶風來臨的大海上隨著波浪跳舞顛簸的小舟,在利斧的夾擊下,險險生還。

沙子劈頭劈臉地灌下來,無孔不入地進入他們的眼睛耳朵鼻孔裏,身上的衣服都變成土黃色,臉上被汗水劃出一道道痕跡,成為黑白黃相間的花臉,狼狽異常。

其中一個男子被利斧劈得毫無招架之力,隻能蹦跳著逃竄,他悲憤地控訴著沙鬼的罪行:“你們這些惡魔惡魔!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捉住女孩玩弄的沙鬼似乎是這些沙鬼的首領,他“哈哈”地笑道:“有,有本事,哈哈,跳,跳得這麼高,哈哈,肌肉一定,哈哈,很好吃。哈哈,我要吃這個女孩,哈哈,和跳得高的男人,哈哈,給我殺……”

“不要,不要殺我,我的肉並不好吃……”

女孩子嗓子都哭啞了,她為什麼會遇到這麼悲慘的事情?好可怕好可怕,從近處看沙鬼更為猙獰,手指好酸好疼,而且她有輕微的懼高症!

“A子小姐!”受不了女孩的哭喊,先前說沙鬼是惡魔的男子朝首領衝過去,淒厲地叫道,“你等著,我一定會救你的!”

“B君!不要衝動!”一直在和三個沙鬼苦戰的小個子臉色大變地朝B君叫道:“快回來,你走了,我和DD會支持不住的啊!”

“小C,對不起……”B君回頭雙眼含淚地看了小C一眼,然後決絕地扭過頭,“對不起,原諒我的任性,比起小C君你來,A子小姐更為重要!”

留下嘴角抽搐的小C和身材瘦弱的DD一起對付七八個沙鬼。

B君快步衝過沙鬼的包圍圈,沙鬼首領見一個漏網之魚跑出來,響起嗜血的恐怖笑聲。

“哈哈,來,來啊,我,哈哈,要用斧子把你全身剖開,哈哈,浸在沙酒裏每日喝一小杯。”

“惡魔!”B君舉起拳頭渾身顫抖地朝沙鬼首領叫道,“把A子小姐放下來,你的敵手是我!”

“放下來,哈哈,放下……”

沙鬼首領咧開嘴狂笑,黃色的獠牙上還沾著血跡,散發出難聞的惡臭,那是不知道吃了多少生靈的屍臭!

“好吧,哈哈,作為對勇敢向我挑戰的對手的,哈哈,尊重,哈哈,如你所願,我會放下她,哈哈……”

B君心中突然升起不祥的預感,隻見沙鬼首領咧嘴一笑,持斧的右腕輕微一動,而後向右方用力甩去,隻聽一聲淒絕的慘叫,一道白影從斧子上剝離疾飛向遠方,很久才從遠處發出輕微的“噗”的聲響,濺起幾不可見的輕微煙塵。

“哈哈,你,你的愛人,哈哈,我如你所願放下了,哈哈,不,不過,哈哈,應該會變成一堆血泥吧。”沙鬼首領最喜歡看人類絕望悲慘的表情,就像他極為喜歡撕吃活人一樣,喜歡看人類在臨死前掙紮痛苦的樣子。

被黃沙阻擋,沒有人看到B君嚇得臉白如紙,“對,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這個樣子啊……”

耳邊一陣輕歎,不用看也知道是小C幸災樂禍的神情,“我告訴讓你不要去,你偏不聽。可憐哪,阻斷了A子小姐的演藝之路,你的戀愛更會遙遙無期哦。”

DD也飄至B君身邊,嘟著嘴說道:“今天根本就沒有我表現的機會,下次我也要做人質。”

在三個人都說了一段話後,眾多沙鬼才看到原本在他們包圍圈內的兩個人又無聲息地跑了出去,扭過頭,凶狠地又都撲上三個人。

幾斧子劈下去,三個人站立的地方迸裂成十幾米的深坑,人類要是挨到這樣小小的一斧,絕對屍骨無存!

“哈,你,你們這些笨蛋,哈哈,把獵物劈得,哈,連肉渣也不剩,哈哈,我,我們今天的晚餐,哈哈,怎麼辦!”

沙鬼首領氣惱地朝離他最近的沙鬼一個耳刮子閃過去,把他抽得踉蹌後退,幾乎掉到他們自己製造的大坑中。

“不勞你費心,我們還活得好好的哦。”

輕笑的聲音就在身後,沙鬼首領吃驚後望,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笨蛋,在你眼皮子底下啊。”

沙鬼首領向下看,卻見到自己右手石斧上站著一個人,幹燥的季風從沙漠呼嘯而過,撩起他的衣角,若是不看他黑白相間的花臉,也頗有些仙人飄逸的味道。

首領怒吼一聲,手腕一抖,想像甩飛先前那個女孩一樣甩掉這個男人,結果男人隻是點了一下腳尖,就輕飄飄地滑開,重新降到沙地上。

沙鬼首領即使再愚笨也知道他這次所劫持的四個人不簡單,他握緊石斧,心中是被無情戲弄的憤怒。

“哈哈,你,你們是什麼人?哈,可惡,哈哈,要是我抓到你,哈,一,一定把你烙成煎餅吃,哈……”“嗬嗬,請叫我們沙漠旅途中除暴安良的恐怖四人組吧。”男子趔了趔身子,“至於你,A子小姐一定會因為你的盛情招待而心存不安地想報答呢。”

“沒錯,這家夥是我的!”

一道風影從男子身邊掠過,帶起刺骨的寒意,而沙鬼首領最後看到的是巨龍黑色透明的咽喉……

在沙漠裏行走多天,舉目皆是連綿不絕的沙丘,再壯麗的景色看久了也變乏味許多。

簡語殊他們很快便適應了在沙地上的走法,漸漸連酷熱也習慣了,難以忍受的隻有滿目蒼白的寂寞。但在不久後,他們終於重新找回了樂趣,那就是沙漠怪獸的出現。

在近乎無聊的沙漠旅途中,見到這些怪物簡直會令人欣喜若狂。沒有智慧的怪物是猜拳決定誰進行捕獲,若是有智慧的生物,大家就一起進行角色扮演遊戲。遊戲的方式是不準攻擊,隻能閃躲,遊戲結束的條件是其中一人因為閃躲不及而被擊中或像今天這樣被甩出去。

沉迷於這種遊戲的後果是簡語珠他們四人都頭腦發熱地跟著怪物移動,結果偏離了西南的路線,好像越來越深入沙漠深處。

幸虧大家都是無可救藥的樂天派,畢竟他們連被吸進遊戲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都很快地接受了,別說隻是在沙漠中迷路的小事情。

他們在兩天前才捕獲了一隻沙漠仙人魔掌,為了活命,它給了四人組足足兩大袋的清水,因此水的問題很容易就解決了。

雖然不知道沙漠深處還有什麼怪物來等待他們的到來,但發現未知也是人類的樂趣之一呢。

沙漠旅途中除暴安良的恐怖四人組合,在目前看來還沒有陷入什麼無可脫身的麻煩當中。

除了簡語殊會在每天晚上睡覺時翻來覆去,夢話大叫混蛋讓人睡不好覺外,大家都是身體健康精神正常的快樂寶寶。

即使是簡語殊,據蕭曉分析,他一定是因為告白不成而積存了一定的壓力沒辦法發泄,才會這樣。

不過即使這樣,蕭曉也不會同情簡語殊的。有本事就追上來看看啊。在此之前,他可要獨占美麗的女孩,獨享溫柔哦。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