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發現了新目標,在空闊的操場中央站著兩個人,貌似情侶。沈芊芊立刻調整角度,拍了下來。她握著手機,仔細一看才發現,照片中的人竟是盛夏和範維億。
“盛夏和範維億怎麼搞到一起去了?”沈芊芊喃喃道。
晚上回到家,發現家裏一個人也沒有,看著淩亂的屋子才想起好幾天沒有看見爸媽了,我把沙發上的東西全部挪到地上,然後躺了上去。
屋內十分安靜,靜得讓我隻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隻有當周圍的聲音全都消失時,我才有空間來整理自己的心情。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心變得這樣渾濁,曾經用“單純”來形容我的人也開始在我的背後戳我的脊梁骨。
當寫有“厭惡”和憎恨的手向我伸來時,我隻有拔去身上逼長出來的刺,去刺向他們,隻有這樣,我才能讓自己不受到傷害——盡管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連最後一根刺也失去。
電話突然響起,聲音在屋裏回蕩。
我望著昏暗的房間愣了好半天才起身去接電話。
“喂?”我無力地說。
“盛夏啊。”辛茹意慷慨激昂地說。她的聲音屬於混在人群中嚎叫一耳就能聽出具體防衛的那類。女生聽了會想到自己步履蹣跚牙齒掉光的樣子,男生聽了會想到自己頭發花白和藹可親的母親。
“什麼事?”
“我被我媽趕出來了,現在無家可歸,喬冉她又不在家,所以,我隻有來投靠你了。”
不久辛茹意便來到我家,她武裝地跟個特種兵似的,頭戴圓帽,臉掛口罩,脖係圍巾,手戴手套。
“至於麼?”我斜視著她說。
她把這些“裝備”一件件脫下,然後狠狠往我家沙發上一躺。這樣摔她都沒有喊疼,看來她吃了減肥藥以後變結實了不少。
“你上外麵溜達幾圈去,不把你凍死。”她說。
原來天氣已變得這樣寒冷,我竟然沒有發現。
“對了,你做錯了什麼,你媽為什麼要趕你出來?”
她像是被我戳了痛處似的滿臉痛苦地說:“我把我媽的高跟鞋蹬壞了,八百多塊,她氣得說要殺了我。”
“所以你就逃出來了?”
“難道我會乖乖坐在家裏等著她拿爛鞋子來打我麼?你說,現在的高跟鞋的鞋跟怎麼就做得那麼細,我穿著它轉了幾圈就斷了。”
我歎息,“活該被趕出來。”
就她那身材還有勇氣穿高跟鞋,而且還是細跟的。
她也很懊喪,說:“我下次一定不會這樣穿。”
“還有下次,你媽現在在家可能就在把高跟鞋往保險櫃裏放呢,而且外麵還會再家幾把鎖。”
她打了個哈欠,說要睡覺了,還說讓我睡沙發,接著就進了我臥室。就算她不說我也會識相地睡沙發,和她睡一張床簡直就是遭罪,不是和我搶被子就是把我踹下床去。
正當我冥想之際,辛茹意又出來了,手上竟然還拿著那塊我裱好了的十字繡。她奇怪地問:“隻好個怎麼會在你這?”
我不知該如何做答,從來沒想過要預備對付這個問題的說詞。
“這是我……”
“你不要告訴我這是你繡的。”
該怎麼說呢,她一定會把我和範維億聯想到一塊去的。
“嗯……這就是你送給範維億的那幅,他讓我幫他裱好,可一直沒時間去拿給他,我就把它暫時先掛在我房間了。”
她這才鬆了口氣,說:“早知道就先裱好了再送給他,省得讓你這麼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