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妤似乎有些失魂,喃喃道:“這是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我錯了嗎?嫁給默哥哥錯了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此時,一個身形矮小的長工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內屋,目光不著痕跡的掠過躺在床上的來金,便恭敬的走到夏月妤前:“奴見過夏側妃。”
夏月妤茫然的抬頭。
“夏側妃,這二瓶是治療創傷的紅藥。”矮小男子從懷中拿出二小瓶東西。
“這紅藥能治來金的傷嗎?”一聽是藥,夏月妤目光有了焦距。
長工點點頭:“是,奴曾受過來金姑娘的恩惠,見她被打了就送了這二瓶藥過來,希望對來金姑娘有幫助。”
夏月妤自然不疑什麼,來金本就是個喜歡助人為樂的人,對於來金曾幫助過眼前這個貌不起眼的長工,她是完全相信的。此刻,她隻是欣喜和興奮。
深夜,又是暴雨。
來金高燒不退,額頭更是滲出了顆顆汗珠,她依然在昏睡中,且睡得極為不蹋實。
劉默冷冷望著床上的人兒,望向靠在床沿上睡著的夏月妤時眼神變暖,他有愧於月兒,但為了皇位,更為了不讓二皇兄起疑,他必須對月兒冷淡,再等段時間吧,再過不久他相信一切就會雲開,隻是,月兒怎會對一個女婢如此在乎?在乎的程度讓他吃驚。
他本是趁夜來看月兒,卻不想沒在房間找到她,所以他才來到這個賤婢的房裏。
“不許哭,郡主,不要哭。”此時,來金突然喃喃起來:“別怕,別怕,我會保護你。”
劉默愣了愣。
“不要死,娘,不要丟下千若一個人。”昏睡中的來金像是陷入了某個惡夢中,蒼白死灰的麵龐在掙紮,在痛苦,在哭泣:“郡主,不要哭,不許哭。別怕,別怕,我會保護你。”
這個女婢在說什麼?劉默再度鄂然,千若又是誰?
“郡主,沒人會再欺負我們,別怕。哭了就是輸了,不許哭。”
“劉默,劉默。”來金虛弱的喃音透著無比的怨恨與厭惡:“不許傷害郡主,卸下那一身富貴與權勢,你算什麼?”
什麼?劉默麵色陰沉的望著昏睡中喃呢個不停的來金,她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我會保護娘,保護郡主。”來金的麵龐突然痛苦起來:“好疼啊,好疼啊,我不哭,我要活下去,要好好的活下去。”
他想錯了嗎?看錯了嗎?劉默冷望著像是遊離在掙紮中的人兒,這個來金對月兒是一片忠心嗎?一心護著月兒?在這種時候,她不可能是在做戲。
此時,幾個響雷劃過天際,閃光呼嘯時,劉默清晰的看到了來金臉上的那片脆弱,如飄零在浮海的柳葉,那種弱,不屬於女子獨有的嬌弱,而是一份沉重,一種壓抑,一點深沉的痛苦。
一時,劉默怔愣,這個婢女一直給他冷靜,深沉,看不穿的異感,然現在,卻能將他一眼望穿,可一個小小的女婢,怎會有這般複雜的神情?她的沉重,壓抑,痛苦為何?
“娘,郡主……”來金猛的一聲大喊,也就在這時,來金噴出了一口血。
巨大的動靜驚醒了睡在邊上的夏月妤,就在夏月妤要醒過來時,劉默一個劍步上前點了她的昏穴,夏月妤再次入睡。
劉默擰眉望向床上一直從嘴裏冒出血絲的來金,本欲甩袖離去,可不知怎麼的,那蒼白卻依然堅定倔強的小臉竟讓他的雙腿邁不出離開的步子。
直到來金的臉死灰成一片,劉默突然出手,點了她胸前的幾個止血大穴,來金的麵龐才緩緩恢複了點血色,嘴角流出的血絲也漸漸停止。
點穴顯然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來金竟然在此時微微睜開了眼,當看到麵前的劉默時,來金眼底恨迸發:“滾,就算是夢裏,也不允許你出現,滾——”
聲音弱得近不可聞,但對於從小練武的劉默來說,這一句話重得跟天上的雷無任何區別。
“你說什麼?”劉默眸子黑沉得如暴風雨前。
“劉默,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滾出我的夢裏!”來金再度閉上眼,昏昏睡去。
這個婢女恨他?還要他生不如死?劉默的眸子再度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