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三位是東月院的先生。東月院和太學院之間是相輔相成的。兩者的錄取與考試都是由大宮朝廷支撐的。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是太學院的藏書樓。
更何況剛剛又發生了阿達擅闖考場的事情,如果幾位東月院的先生隨後有意為難的話,很難說一旦以恣意尋事的名由將自己上報後會不會對日後考入太學院有影響。
而還在蘇墨身後排隊的那些人也愣住了。
他們大多都是往前應試過的,每次麵對東月院的先生都老老實實安安靜靜,連大聲出氣都不敢,更何況對幾位先生如此大聲呼喝?別說自己不敢了,他們連見都沒見過。
一時間,蘇墨一聲呼喊後整個場麵都詭異地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眼光大多都集中在了蘇墨身上,隻有院外的聲音還在時不時的傳來。
眼看著麵前東月院的幾位先生臉色越來越不愉,蘇墨心中也越來越急,但並不善於言辭的他一時也想不出來怎麼才能讓現在的局麵緩和下來。
“這位小兄弟應該是知道自己通過了測試,但在激動之下想要確認下諸位大先生對自己的評語,以至於說話聲音過大,並非是有意冒犯,”誰也沒想到,在眾人的注意力還在蘇墨和幾位先生的身上時,卻從一旁已經被人遺忘了的角落傳來了緩和眼前場景的聲音,”我說的對吧?小兄弟?“
是錢管家。
在讓家仆帶走阿達之後,他便獨自留了下來。
雖然錢管家領著一群家仆出場的時候動靜很大,但隻剩下他自己後,卻隻是靜靜走到了屋簷的陰影下,默默地在那裏看著招錄工作的進行,一句話都不曾說過。也因此,眾人漸漸忘記了百草堂裏麵還有這麼一位與招錄無關的人存在。
因為人生的閱曆而漸成人精的錢管家幫著蘇墨緩和了整個場麵,但實際上,他的內心中此刻卻是恨不得將蘇墨打個殘廢後丟出去。
之前阿達那一次如果三人有意就已經夠劉府吃不了兜著走了,總算是自己反應快才想了個法子順了三個人的意,算是破財消災。本來在這之後就沒什麼了,就等著晚上領著幾位爺吃吃喝喝樂樂再送點禮,整件事情就擺平了,可誰知道還沒過多久中間就出了這麼個岔子,看著三人那即將發飆的表情,讓錢管家差點就要罵了出來。
沒有人知道真的讓眼前三位東月院的先生生氣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錢管家也不敢去試,畢竟眼下自己算是和劉府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是因為眼前的小子這麼一鬧而讓被平複下來的三位先生再想起之前阿達的事情,給自己這群人扣上衝撞考場的帽子,那可能就說什麼都晚了。
因此,錢管家此時就算再怎麼恨,也不得不選擇幫眼前的傻小子一把。
至於他有沒有傻到不知道領這個情……看著依然沒反應過來的蘇墨,錢管家的心裏又不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