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蘇墨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日上三竿了。
雖然昨天應該是沒有做什麼事情,但卻不知道為何醒來後蘇墨總覺得身上特別累,就算是現在也依然感覺有些困。
如果按平日裏正式跟著院裏先生們修習的安排的話,這個時間還沒到點墨堂的蘇墨早就算遲到了,幸好這幾日依然算在正式修習時間之外,所以並沒有什麼要求,梳洗過後錯過了早飯的蘇墨沒有覺得多餓,便直接換了院生服,拿著昨天領到的東月院新院生證明又去了藥園旁的點墨堂。
站在院中的蘇墨依然是感覺不到有人在。
不過昨日柳先生曾說過,雖然點墨堂出入自由,但是整個院子也是建在數個陣法之上的,其中有一套陣法是專門用來顯示人們的進出的,除了平日裏可以主動激發使用之外,一旦有人從外麵進來就會自動觸動整個陣法,在後院書房中的一張特製棋盤上顯示出整個院子的微型景觀以及來人的位置和行動,這也是昨天高山雖然在後院卻知道蘇墨進來了的原因。
因此,知道在院子裏的高山很快就會過來的蘇墨並沒有像昨天那樣往裏麵走或者進其他房間,而是隨便在院裏麵走走,圍著院裏的那棵不小的銀杏樹好奇地轉了幾圈——它孤零零地長在院子裏,卻依舊長得筆直,自約四五人的地方才開始向外伸出枝幹鋪展開來,隻是時節有些早,新葉方生,等到盛夏之後不知會有茂盛,深秋又會有多壯美。
當蘇墨圍著銀杏轉的第二圈還沒走完時,高山就從後院裏麵出來了。
其實高山也是很疑惑的,昨天的時候蘇墨因為好奇而進來他也挺理解的,並且還以為等蘇墨離開後大概就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來到這個幾乎被所有新院生人忽視掉的地方了,但是剛剛在書房裏麵又見到到被觸發了的陣法顯示有人進來,細看竟然是昨天已經來過一次的蘇墨,他就有點想不明白為何今天還會來了。難道是昨天有什麼事情忘了問了嗎?但是眼前圍著銀杏樹轉圈又是怎麼回事?
見到高山出現,蘇墨停下了自己那在高山眼中完全不能理解的行為,迎了上去。
既然選擇了點墨堂,那麼對於蘇墨來說高山就是自己的師兄了——其實整個東月院與其說是包含著近百的門派,在世人的認知中更像是一個學院分出來的近百種學習方法,隻不過學的不是琴棋書畫,而是各種修行方法與術法而已。在立院最初,朝廷對進入東月院的各門派就有這麼一條規矩,那就是在東月院中並不存在師父和徒弟,一切都效仿太學院的製度,教與學之間是也隻能是先生與院生的關係,隻有院生之間按入院的先後順序可以互稱師兄師弟,這些都是為了淡化門派的上下級觀念、緩解門派之間的隔閡,更利於院生日後回報國家與朝廷,以及防止東月院中的門派因門生過多攜大勢影響朝廷地位而定下的規矩,盡管在最初的時候實行起來確實不容易,但隨著朝廷的高壓政策,經過最初數十年的推行後早已被所有人默認了下來。而經過數百年的時光之後,如今的人們更是不會把東月院以及東月院所包含的門派當作一個真正的獨立門派去看了,所謂的師承實際上已經與各私塾、學堂以及太學院的教書先生與學生別無二致,因此已經有師父的蘇墨才會對選擇或者說“拜入”點墨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識或者抵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