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五章 辭職(3 / 3)

“哎?你討厭我嗎?怎麼坐那麼遠?”文森一臉笑容問。

“不是,隻是你找我有什麼事?”我說。

“隻是一起吃頓飯還有聊聊,嘻。”他才說完,就見一男子匆匆進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後,他笑道:“不要緊,你帶著他來這裏就好。”

我正疑惑間,就隻見那個出去了,不大一會兒就帶了個人進來,我偷眼過去瞄了瞄被帶進來的人,誰知不看還好,一看之後,隻覺得大腦發漲,人也不由自主地騰身跳起。

“嗬嗬,不用緊張。”文森笑著說。

那個被帶進來的人正是曾用槍挾持過我的保鏢趙石基,他被抓住了?!那麼

“嗬嗬……”文森笑道:“你別緊張,他是趙石基不錯,但不是挾製你的那個趙石基。”

“什麼?”我皺起眉,不能理解。

“你自己說。”文森笑著對側立一邊的趙石基道。

“是,我那天和李勇一起奉命跟在琬小姐她們身後保護,開始倒沒事,隻是後來到了陽光廣場她們進了一趟洗手間後,竟同時出來了兩對身材,打扮一模一樣且與琬小姐她們相似的人,還又都是她們的穿著,我和石勇情知有詐,就決定分頭追蹤,而且當時就打了電話向喬先生報告了這件事,喬先生吩咐我們跟蹤上前去一探究竟,但那兩個人像是知道我們的意圖一樣,走得飛快,等到了一處僻靜地方又突然停下,我正要拿出手槍來防備,就被人打昏了,等醒來,才發現自己躺倒在一間舊倉庫中,邊上也無人看守。我逃出那裏,打電話去喬先生的公寓沒人接,我又打電話給少爺的秘書,少爺接了電話,他當時隻讓我快來英國,我料想有事,但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趙石基說著時,一臉的惶惑,不安已極。

我記得小琬和我當時並沒請人假扮我們呀?!真是奇怪!

由此說來,挾製我的是假的趙石基?我不信!

腳隨心動,我那麼想著時,就已移步上前將趙石基細細打量,我記得的,挾製我的趙石基脖頸下鎖骨處有一粒小黑痣,還是他為救我不被氣流衝倒而不小心扭開了襯衫領口的紐扣時被我給無意瞥見的,如是作想時,我已踮起腳尖解開這個人的衣領紐扣,卻沒有小黑痣,且胸肌似沒有挾持我的人發達。

“趙小姐。”

聽到耳邊專屬於男子的重濁的呼吸和輕喚,我才驀地驚覺自己的行為太過曖昧有欠妥當,立時退後幾步,臊紅了雙靨。

“哈哈哈……”文森像是找到的哪種樂趣似的大笑不止,看到倪先生走進廳來,才戛然而止,但由於收得太快,便像是一個餓極的人一口吞了個大包子反咽不下去一般,猛咳不止。

“什麼事這樣開心?”倪先生進來時隨口問。我注意到他的眼圈並沒有紅,麵色也很紅潤、健康。可能是英國的陽光太溫柔,才幾天不見?他就比我在中國見到的時候又白了許多。

“我算是明白你為什麼對這丫頭另眼相待了,”文森好容易收住咳嗽,笑道:“她的行為舉止,有時還真像極了某人!”

“你說得對……”倪先生頓了頓後溫和地對我道:“小嵐,不要站著,坐吧。”

我依言才坐下,就隻見眼前一閃,文森已撿了我身邊的椅子坐下來,伸頭瞅著我道:“我早該想到,物以類聚如此說來,你能同小琬交朋友,也就不奇怪了。”

我的臉又紅了,不知要如何回應他才是對的。他見我臉紅,眼睛裏的光彩更織更烈,人亦靠得更近了,道:“對了,你剛才打開趙石基衣服的紐扣,想看什麼?”

我摸索著找了張新凳子,坐了過去道:“他鎖骨下沒有痣,但挾持我的人有。”

文森轉臉看了看倪先生,倪先生也看了看他。站在一邊的趙石基則低了頭,拉開領口也好奇地看了看。接著,倪先生對趙石基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

趙石基領命而去,他人才剛走,文森就對倪先生道:“你還是將臉上那勞什子洗淨吧,我瞧著真別扭。”

“怎麼?看得出來?”倪先生摸了摸臉。

“你不是已經從於小姐的宴會那兒出來了嗎?又不用再去。”文森不滿地咕噥道:“左右這裏都是自己人,你就不必還塗著那層油彩在臉上了。”

我正自不解,卻見倪先生微微一笑,即道:“你們先吃飯,我去去就來。”說罷起身,從側門出去了。

文森也不客氣,當真吃起來,邊吃還邊說:“我還真餓了。”

我瞧著那滿桌的珍饈,雖也覺得餓,但在陌生人麵前,就是不好意思舉筷,掂量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挾了幾口,極力裝作斯文地細嚼慢咽。

“不像,不像!”文森含著滿嘴的食物搖頭嘟囔:“這一點就不像了,小琬在吃上從不客氣,又偏食,碰到她喜歡的,就一定要搶到她麵前去,生怕別人同她搶一般吃得又急又香,偏她那吃相能惹得沒食欲的人胃口大開……”

“我不是小琬。”我皺眉,暗惱他不停地在我身上尋找小琬的身影。

“說得好!哈哈……”文森大笑:“對!你不是小琬!”

說著時,隻見倪先生又進來了,我偷眼相窺,既時明白文森所指的油彩是何物,我不該忘了,他常親自動手給小琬著妝,自然也精通化妝技巧,所以適才他看上去才那麼白此時以真麵目見人,既然是一臉疲倦,滿目蕭索,眼圈也果是紅的,見了令人為之惻然。

我放下筷子,無論多餓也吃不下了。

“我嚇到你了?”倪先生柔聲問,我不吭聲,隻低了頭靜坐。

“情若連環,恨如流水,甚時是休。也不須驚怪,沈郎易瘦;也不須驚怪,潘鬢先愁。總是難禁,許多磨難,奈好事教人不自由。我此時的心境如此,麵色也就好不到哪去,為見客人,所以不得不稍稍化了妝。”倪先生輕聲道:“早知你會受驚,我就不卸妝了。”

“好好的,說這話?教人吃不下東西。”文森也放下筷子道:“聽趙姨說你幾天都不曾吃東西,看來是真的了。我不管,今兒你若不吃下點東西,我也就不走了。”

“不要聽趙姨亂講。”倪先生說。

“那你就吃!我才信了你。”文森說。

聽了他們之間的對話,我忽然有一種感覺,覺得他們不是上下級或雇主與員工,隻像是親兄弟,說起話來,真的很隨意,又極真誠這就是所謂“夥伴”的特別之處?

而倪先生對“夥伴”也真好,聽了文森的話,竟當真舉起筷子,隻是還沒吞下幾口,就受不住,扶了桌子站起來,說聲抱歉,就又出去了。文森隨後趕去,我也慌忙跟了去,但見倪先生走幾步轉進一間盥洗室裏,隨即嘔吐聲便充盈於耳。

我斜倚牆邊,聽得心裏難受至極,文森進去了,一會又出來衝我大聲喊:“快去找趙姨叫來醫生,這樣下去,還能活命嗎?!”

聽他這話,我霎時呆了。

“你沒聽到嗎?!去叫趙姨找醫生來!”文森像換了個人般紅了眼對我凶吼。

我回過神來,立刻跑去找趙姨,等見了趙姨,講明情況後便一個人衝至後門僻靜處拿出手機來,再也不能忍耐地撥通了姚傑的手機。

姚傑接了電話,平靜地說了聲:“喂。”

一聽他的聲音,我控製不住地哭了起來。

“叫小琬!”我說。

“你找她什麼事?”電話那頭傳來姚傑詫異的聲音。

“我說,叫小琬,她在不在你身邊?在的話,你讓她聽電話!”我說。

“你怎麼了?”還是姚傑的聲音。

“叫小琬!臭小子!”我大叫:“你讓她接電話!”

“小嵐?!”俄電話那頭終於傳來小琬的聲音。

“倪先生他可能會死!”我驚惶萬分地哭訴:“真的!你沒看到他的樣子,他真的可能會死!他每天不吃東西,就算吃了也會吐出來!所以你不要在那裏了,求你回來吧!”

“他不會有事的。小嵐……你相信我,別害怕……”電話那頭,小琬輕聲安慰我。

“可是……”我話還未完,忽覺手上一空,於是驚悸著轉過身來,隻見倪先生目光森冷地凝睇著我,而他掌中握著的正是我的手機!文森則環臂立於一邊,似笑非笑地瞅著我。我看著他們,隻覺得手腳冰涼。

“我說,你最好給我乖乖地回家。”倪先生拿了手機到耳邊冷聲命令。電話那頭的人也不知說了些什麼,但見他站了一會後呢喃道:“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好一個不如憐取眼前人。”說罷又將手機丟給文森道:“去查查這個手機號是誰的?還有信號來源地,再追蹤到那裏去,要快!”

文森領命而去,倪先生則說了句:“我一直當你是朋友……”後生亦轉身離開,他的步伐穩健,背也挺直,想起適才他氣色也很正常這就是了,他既然能將自己化得精神奕奕,自然也能妝成形容憔悴!我上當了!

結果,我還是出賣了小琬!出賣了姚傑!

屋外瓢潑大雨已然止息,太陽調皮地自雲後跳出來,陽光照濕濕得花間草葉上,流光溢彩,水氣蒸騰,花枝與樹影則在陽光下嫋嫋婷婷,約約綽綽,使得梢頭上那不知名的鳥兒似乎也覺陶醉,在那裏啁啾鳴唱不已。然而,我實在無心去細細體味和欣賞它們美,我心中的烏雲才剛剛湧起雨才出現在心裏,淚水便地滾出眼眶,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遠處樹影,接著我頹然跌坐在後門外的台階前,任淚肆意宣泄……

“小姐,小姐你別哭泣,讓我帶你去遊戲,一遊遊到飯店裏,吃了蘿卜再生氣。如何?”

淚眼模糊間,卻見不知哪來的一隻小兔子,撲在我眉毛底,膝蓋上,還說著人話。我大驚之下,揩了淚,細看才瞧出那不過是隻做得很逼真的毛絨玩具。再轉轉頭,就見文森帶了迷離失魄笑顏在我左側相陪,他支了胳肘斜了臉瞅著我道:“終於注意到我了?我在你身邊坐了半個多小時,你就哭了半個多小時,再沒見比你哭得更認真的人了。不過……也不錯,我今兒總算明白為何古人形容女子哭泣為梨花一枝春帶雨了,原來人流淚也能如此美。”

“變態!”聽了他的話,我不悅地拂掉膝上的玩具兔子,沒見有人拿傷心人如此調侃的。

“等等!”文森拉了我道:“我們出去吃頓飯如何?你應餓了,現在都下午了。”

“不用你好心。”我急欲掙開他,卻甩不掉:“我不同卑劣、奸詐的小人同桌吃飯。”

“你是說剛才的事?”文森笑了道:“那是小琬自己做錯了,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她必須回來。”

“你們、你們為什麼都隻幫著倪先生?全不顧小琬的心情?!什麼夥伴,不過都是些趨炎附勢的走狗罷了。”我怒氣蒸騰,口不擇言。

“罵得好!痛快!”文森像是笑得更開心了:“很久沒聽到人罵我了,有意思。”

“放開我!”我被他緊緊捏了手腕,掙紮不開,不由得又急又氣又羞,雙靨潮紅。

文森聞言鬆開一隻手,但隻不過換了個地方,挽到我肩上去了。

“來,兔子小姐,還是去吃了蘿卜再生氣吧。”他笑著說。

“什麼?!”我更火大了。

“看在你是真心對待小琬和少爺,絕非心懷叵測的分上,我給你講句實話:小琬是少爺最大的弱點,掌控到她,就能挾製住少爺,所以我們不能任由她那樣在外麵亂晃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來對付倪家,後果將不堪設想。”文森說:“你能理解嗎?”

我呆了一呆,想到姚傑,他會利用小琬對付倪家嗎?

“小琬是那麼容易被利用的人嗎?”雖猶自嘴硬,我的心卻虛了。

“不是,但她太善良,所以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文森說。

聽了他的話,我不吭聲了,心竟不自覺地也跟著有些擔憂,忽兒又責備自己不該要相信姚傑,一定要相信姚傑!

“好了,小兔子,現在願意同我一起去吃飯嗎?”文森又笑起來。

“你太無禮了!”我有些生氣。

“但我覺得你是兔子,像兔子一樣純潔,像兔子一樣羞怯,也像兔子一樣聰明可愛。”文森仍笑。

“什麼兔子?兔子?!都說了,請別如此形容!”我氣惱,又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女孩,還聰明可愛?真受不了他的形容詞。

“這樣好了,就說我也是兔子。是一隻公兔子,而你就是母兔子,所以母兔子,嫁給公兔如何?我是個獨身主義者,但如果對象是你,我願意把那‘獨身主義’從此丟進黃河裏去。”

我停轉身直視文森黑葡萄般光彩熠熠的雙瞳,希望在那裏找出玩笑的成分,更希望他能馬上大笑出聲,說是逗我玩,但看不出來。

“答應我,你不會後悔的,我可是個很了不得的人。”他說,自信滿滿。

“開玩笑!”我說。

“我的確愛開玩笑,可現在很認真。”他又說:“我坐在你身邊看著你哭了半個小時,就在這半小時裏,我決定了要娶你做妻子,並確定我們一定會幸福。”

“什麼?!”我不能理解,因為看了我哭半個小時,就確定我合適做他妻子?!

“你不用驚訝,”文森笑道:“我如今也算切身體會到,緣分和愛情原是這世上最最奇妙和不可理解的事物,來時全無蹤,然一經存在,就明明白白地在那裏,要說,卻又講不清了.”

“亂講!”我趁他不備,一把推開他,反身跑開。

他也不來追,隻在我身後大聲道:“我等你!並給你時間,記得好好考慮我的求婚!”

我對倪家後園不熟悉,一路亂跑,不期然與一個人撞了個正著,負痛一看,卻是曹儀。

“我正想罵人。”曹儀撫著額頭吃痛地笑:“還好沒罵。可你怎麼在這裏亂跑?”

“我、我聽說有後門,但這兒太大,我找不到門在哪。”我紅著臉說。

“跟我一起出去吧。”曹儀爽快地說:“我正好是來找你的,有人說在後院見過你,我就來了,可巧同你撞了個正著。”說完她轉身駕輕就熟地領了我繞樹穿花,沒多久便來到了後門,門邊石屋裏一位須發皆白的外國老人坐在裏麵正哈欠連連,百無聊賴,然一瞥見曹儀就立時警覺地站了起來,睜圓了眼,也不瞌睡了。

“我說老伯,”曹儀用英語對老人說:“我今天沒摘花喲,您不用瞪那麼大的眼看我。”說罷轉過頭向我解釋道:“這位老伯是這裏的園藝師,園裏的花花草草都歸他管。有天我摘了幾朵花恰是他種的珍品,打那以後他就一直視我為‘敵’。嗬嗬……”

那老伯見她手中真沒花,當真舒了口氣,說了聲:“下午好,小姐們。”

我回了聲問候,心中暗歎,惜花之人,處處有之,都是一般表情,一種心態,全無國界之分……

比及出了後門,曹儀突然又說:“我知道家好酒店,你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我一驚,不明白她怎麼知道我沒吃東西。

“你不要驚訝,我是碰到了文森,是他告訴我的那於小姐真是,主人不知怎麼做的?居然讓你餓肚子?不是文森拉著我,我早找她算賬了。”曹儀不滿地皺眉。

“不怪於小姐,是我吃不下。”我轉口問:“對了,你工作的事情如何了?”

“還不錯,後天去上班。”曹儀笑。看得出來,她對新工作蠻喜歡的。頓了一會,她忽然將話題轉回來道:“你怎麼認識文森的?以前認得的嗎?可他有四五年沒回中國了呀?奇怪,他好像對你很關心。”

我轉開臉,生怕自己又會臉紅且被她看出。

曹儀沒見我答話也不介意,自顧自地說:“可你不要被他討人喜歡的臉和言辭給騙了,更千千萬萬不要對他感興趣,他是個獨身主義者,是對結婚沒興趣的族群。”

聽她那麼一說,我心裏不由得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那個人是對我說他是獨身主義者,奇異的也是第一個說我可愛和美的人,更是第一個對我一見鍾情,第一次相見就說要同我結婚的人……

“文森那個人和小琬很要好嗎?他很關心小琬是不是?”我憶起他曾在我身上搜尋“小琬”的影子。

“哦,相較之下一般啦。文森那個人一直在美國,在老爺身邊做事,是老爺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別看他整天嬉皮笑臉的,其實他可說是位商場戰將,且變態得很,極愛商戰裏那股特有的‘血腥味’,是天生的生意狂他頂喜歡的是做生意,所以其他的事情則較少關心。對他來說,我姐姐也應算得上是其他事情吧。在他們‘夥伴’之中要說最關心姐姐對姐姐最好的人,是那個現在坐鎮中東市場的奇才古菩提!以前喬寧也可算是一個,隻是近來變了很多……”

“古菩提?”我輕聲念出來,這個名字,我聽過多次,仍覺得它夠奇怪。

“對,你一定沒見過他的。但在中東做生意的人中,不知道他的,可沒幾個,嘻嘻……他的人生可謂充滿傳奇色彩,還長得劍眉星目,英姿颯爽,真正堪稱人中之龍!”曹儀提起這個人時,不經意露出的得意之色足以證明此人是能令身邊人為之驕傲的人。可小琬日記裏提到他的次數並非極多,真好奇此人的真麵目究竟為何。

“他原也是和我們一塊讀書的,但從小就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展示了卓絕的才華,因此他被老爺就認定為極可造就,送去了歐洲另加培養和訓練,記得那年姐姐才讀初二,我初一。他臨行時,姐姐還鬧彎扭,躲在家不去送他。而古菩提,因為姐姐沒去送行,便硬是不肯上飛機,還溜到我家來了,直等到姐姐肯送行的那一天,他才坐飛機走了。”

這麼說來,我看的是小琬高中之後的日記,裏麵沒有多提古菩提,勉強也算正常,我歎了口氣,暗笑自己心事太多:“他們所謂的夥伴,究竟有多少人?”我問。

“二十八個。”曹儀說:“有三個女孩子,其餘全是男的。”

二十八嗎?我見過還有聽過名的,共也隻有十來人!胃痛!而這十來人哪位不是狠角?!隨誰不是可頂天立地的人?!他們集合在倪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