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謝謝榮大夫!您的救命之恩,日後有機會,初月定當厚報!”大丫含淚福身行禮,態度無比的恭敬,滿臉的感激。
“饒姑娘客氣了,我是任公子的朋友,又是個大夫,救死扶傷那是我的本分!”榮大夫連忙回禮,又交代了注意事項和飲食禁忌,就自顧去附近的小溪邊洗手去了。
溪水清澈見底,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榮雲楓的心裏忽然掠過一個這樣的念頭:任漸離向來跟我並不是很親近,這一次,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我同往蘇州?如果是為了多一點助力幫助饒姑娘,為何不幹脆邀請別的人?
他可是知道,任漸離在葫蘆縣和州城、府城,都有一個祖籍蘇州的好友,而且那兩個人的家族可是蘇州真正的世家大族。不像榮家,說是大戶人家,可是跟那些世家大族相比,根本什麼都不是!
莫非,隻是因為他是個大夫,醫術也很不錯?如果在途中受傷了,他這個做大夫的,可以派上用場?!
一念及此,就連榮雲楓也不禁嚇了一大跳,心裏疑竇頓生。在接下裏的旅途裏,他一直悄悄的觀察任漸離,再也難以心安。
大丫在任漸離的病床前,衣不解帶整整七個多時辰,任漸離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那滿是擔憂和柔情的疲倦雙眸。
“你終於醒了!”大丫喜極而泣,不自覺的握住了他的右手,把臉埋在了他寬厚的掌心裏,嗚嗚咽咽的哭了。
“別哭,我這不是沒事麼?”任漸離的心裏滿是得意和喜悅,伸手撫摸著她的後背,柔情似水的在她的耳邊低語。
大丫雖然很擔心大哥幾個,但是任漸離這個樣子,她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做好了在附近小鎮小住兩天的準備。沒有想到的是,任漸離竟然吩咐手下:“全速啟程,爭取在天黑之前到達蘇州城,晚上的時候還可以去找一下路不凡!”
“主子,全速啟程,這怎麼可以?這對您的傷勢不好,還是在小鎮住上兩天再說吧!”手下嚇得臉色發白,連忙跪地勸說。
大丫也連忙阻止:“還是等你的傷勢穩定一點在走吧,今晚就先在前麵那個小鎮先住下來,什麼時候啟程就等明天看情況再說!”三裏外,就是一個很繁華的小鎮。
然而,任漸離卻堅持即刻啟程:“這樣好了,我就退一步,車速放慢一點就是了!反正,馬車夠寬大,還有減震功能,從這裏到蘇州城的路,基本上都很平坦。不要再爭了,救人要緊,說不定去遲一個晚上,向東幾個就會出啥大事!要知道,向西他們得罪的可是蘇州知府,那大牢的看守哪一個敢不聽那知府的話?想要讓他們幾個出點什麼事,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聽了他這一番言辭懇切、語帶焦慮的話,大丫那些勸說的話,都到了嘴邊了,卻不得不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是啊,大哥幾個的安危,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就連做夢,都夢到大哥他們滿身是血,夢到向西和雲山的秀才功名,被無情的剝奪了去!
任漸離一錘定音,馬車以平穩的速度前行,還是趕在了城門關閉之前,到達了蘇州城。這是一座客流量很大的城市,城門關閉的時間,比一般的城市要晚一個半時辰,方便在城裏打工的人,還有來往的商人出入。一般的城市,比如葫蘆縣城,無論春夏秋冬,天黑時分就是城門關閉的時間。
馬車緩緩駛入巍峨的城門裏麵,走了不到二十步,後麵那扇厚重的城門,就發出了“哐當”的一聲巨響。
“好險哪,幸好走了那麼一點點,要是在路上的時候稍微耽擱一下子,今天大家就得在城外露宿了!”雲霧不禁拍拍胸脯,感歎了一句。
一行人在客棧安置下來,沐浴更衣吃過晚飯,稍微休息了一下,任漸離就不顧眾人的反對,堅持去了知府衙門。
大丫留在了客棧等候消息,心情非常的煎熬,既為大哥幾個擔心,又為任漸離擔心。畢竟,他有傷在身,當床靜養,實在不宜出行。說實話,他所做的一切,還是讓她很感動的。
一顆少女的芳心,漸漸為之沉淪。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的久,任漸離終於回來了,此時已經是淩晨時分了。他帶回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也隻是相對而言的。
任漸離說:“幸好,我去早了一步,否則的話,向西的右手就要廢了!我到了牢房的時候,有獄卒正要拿刑具夾向西的雙手,而且還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夾斷筋脈,讓向西這輩子都不能握筆寫字!”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大丫隻覺得喉嚨口一陣腥甜,差點就吐出一口鮮血,刹那之間,心中就念叨了無數次“萬幸”。是啊,萬幸啊,向西的手如果廢了的話,日後就跟仕途無緣了!這輩子,或許都會邁不過這個坎,徹底頹廢,成為廢人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