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時刻提醒自己,報仇才是我最大的目的,我不跟我姐姐一樣,她是為了保護那個傀儡王。你睡覺吧,晚上還要守城,你那匹馬太惹眼了,我去給它的眼珠子換換顏色。”武輕容拖著細瘦的身子走出去,留下根本睡不著的我在房間裏發呆。
到底該如何是好呢,不論多久武輕容總會知道我救了她的仇人,她如果恨我怎麼辦,如果她不信任我了該怎麼辦!我滿心的糾結。甚至害怕有一天她忽然間易容成了肅奉在我麵前我都分辨不出來又該怎麼辦!!是我多慮,其實我也熟悉她身上的味道的。
雨沙姆依然沒有回城,也開始讓我擔心了。我實在睡不著覺,決定先偷偷進一趟內城,鷗姐姐雖然去了,但是他不一定弄清楚狀況。
中廷內城戒備森嚴,石頭衛兵到處都是。不過有密密的兩路一直排到中廷中殿,似乎開著什麼會議,我忙靠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遠遠就看到了陳景平那個老頭子在殿外,獨自坐在一角看著棋盤。這使我不敢靠近,遠遠的遁形靠在一個石頭衛兵旁邊。然後盡量平和的施展化生術去聽殿內的聲音。曾經施展化生術擴展聽覺被肅奉發現過,隻當那時是自己火候不到。後來一次肅奉也沒有發覺所以我還是帶著一點把握的把自己的耳朵伸進了大殿。當我認真聽的時候,很快就覺得不對勁。人聲很小,但是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卻很大。當我反應過來時,一枚棋子已經飛了過來,並沒有打在我身上,而是敲在我旁邊的石兵身上。那兵士當下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把掉在地上的棋子從正中劈開。刀速之快之準從那均勻成為兩半的棋子已經全都看了出來。由此我也明白了中廷國在西洲做為第一國所依仗的東西。我不再嚐試探聽裏麵,因為盡管陳景平沒有做出發現我的樣子,或者說就是沒有發現我,但是他的棋盤已經將外界所有想探聽裏麵消息的想法都打消了。輕輕的棋子著落之間,那強勁的內力已經在大殿周圍形成屏障。如果當時我近前一些,一定會被發現!
我轉而去旭姐姐的屋子,既然這裏是這麼重要的會議,那鷗姐姐一定隻能是和旭姐姐在“敘舊”。
在旭妃的旭華堂不用進去就聞得到奇香。武律島的人和香味永遠相伴,吃穿用,武功都離不開香。當然香隻是個名字,其實很多都是毒。就像旭華堂大門前的風鈴,風吹了散開的是幽香,但是你要是上去碰一碰,就會中毒。我第一次進旭華堂就中了這毒,雖然是手碰的,可是很快臉就開始紅癢,然後腫的別人都認不出來了,不過隻是戲弄的伎倆,不會長久中毒,更不會致命。
本來我在內城時刻都要小心身邊,今天加上看到那石兵的淩厲,更要小心很多了。旭華堂前居然也守著很多石兵,我遁形進去卻看到除了鷗姐姐和旭姐姐之外還有一個年輕男子和另一個女子。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按慣例,我把門廊邊新放的仙人掌點開了花。兩位姐姐都裝作沒有看到,但是另外一個女子卻嫖了一眼花說:“似乎來了客人。”本來就覺得兩位姐姐說話都有些不自在這下看到他們神色慌張,便心下大叫壞事了。
我急中生智,不露身形的把裏麵的一個女侍心神控製了,然後讓她瘋癲的說著話並指著那盆仙人掌讓仙人掌轉眼開了一朵又一朵的花來。陌生女子厲聲說道:“這裏果然有千秋,事情未明之前,這裏的人都不許出門。這是都王的意思!”女子轉眼看著那陌生男人又說:“對嗎都王,現在是要把這鬼丫頭帶走的時候了,咱們也該回殿上了。”
原來那男子就是現在的都王黃政元,隻見他唯唯諾諾的說道:“遵王後的意思就是。”然後那還沒有回過神來的丫頭就被喝人進來帶走了,不對,是被石頭兵帶走了。我遠遠跟了幾步,那丫頭被帶進了中殿,我也沒有辦法。隻能再回到旭華堂。在內門,我在猶豫要不要現身時,聽到旭姐姐酸酸的說:“唉,如今武律島娘家也沒人看我了,真是嫁哪隨哪,倒希望哪天王後發威,叫我從哪裏來的還裏哪裏去才對啊!”這音調明顯放高了許多,而王後也肯定不可能聽見,很明顯,是要我回去。”
回到西海區住處,看到武輕容在我的床榻上安靜的睡著了。昨夜一夜沒合眼,她是困的不行了,再從窗外看那碧瞳馬,瞳孔的顏色已經跟平常馬一般,輕容也不知用的什麼辦法。我焦急等待鷗姐姐回來,一直等到太陽西下。
鷗姐姐回來的時候兩眼含淚。我離開內城後,陳賈和陳景平帶了鷗姐姐和旭姐姐到中殿讓她們看著他們審問那女侍。那女侍一開始糊塗說什麼都不知道自己是冤枉的,於是被剝去了兩隻手的皮。看到旭姐姐為她求饒時,她居然正義凜然的說:“我是陳相安排去的人,如今自己人卻審上了自己人!”陳賈一聽她挑撥離間,當下氣急就把她處死了。而陳景平也是生氣兒子這麼沉不住氣,還專門去查這個人在宮內的底案,結果發現其人還真是原來在陳賈手下的下人。這樣一來,或許父子二人會生出些嫌隙。因為最早陳景平不信任肅奉,後來卻是陳賈舉薦的肅奉。鷗姐姐說,旭姐姐從來對自己房內的下人都是體恤愛護,這一出明顯是忠仆報恩。而陳賈當初在城內安排的人眾多,他自己也根本記不住摸樣。演出了一場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們這邊同時也是化險為夷了。王後假惺惺的在內城宴請了旭姐姐和鷗姐姐,飯後才放人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