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讓我從種子那裏
尋找屬於我的基因
我還要從泥土裏
追尋甘做泥土的先人
他們把人生和命運
做成我們的肥料
然後像一雙雙手
把我們的日子托起
那是一個民族最不能忘記的魂
我五次三番地提醒自己
那是一個民族體外的基因
它卑微，深深地
藏匿在，泥土裏
就像身邊父母賜予的愛
它悄無聲息，默默浸潤
甚至尋找不到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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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瑪，請褪去神的那一層外衣
袒露我們民族的精神
歲月輪回，世道滄桑
還我們精神的錚錚鐵骨
請讓我從鐵骨上
打開一扇門，推開一扇窗
去尋找屬於一個民族的元素
去補充骨頭所需的鈣
請讓我從你的歌謠中
傳承最精華的元素
把那些元素當成種子
把我的心當成一塊肥沃的土地
用不著等待春光
我要讓我心上的花
爛漫在每一個季節
在季節中默默地孕育著種子
三、遠古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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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我把廩君和槃瓠比喻成兩座高山
把他們比喻成擎天的柱子
他們就那麼站著
大地就是土家人的溫床
我試著想象一個創始者的胸懷
他最初肯定是源於本能
就像最終成為大海的
是一眼流動的泉水
但我們得學會感恩
就算是滴水之恩
如果沒有這一滴水
哪來的比湧泉還要多的江水
而廩君和槃瓠，永比高山還高
至於流水，先是你們的血脈
再就是一個民族
生命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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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我把廩君和槃瓠比喻成兩棵大樹
兩棵開花的樹，結果的樹
枝繁葉茂的樹。綠葉下築滿了鳥巢
鳥兒們一聲又一聲的啁啾
像極了滿堂的兒女
綠陰下的幸福是甜在心坎上的
不用張揚，太陽有一雙銳利的眼睛
在太陽底下，太陽用陽光
數著一個又一個的歡笑
那就是土家人最初的家園
既有花香，又有果實
廩君和槃瓠，時光
無聲地圓了你的夢
這不隻是兒孫滿堂啊
這是收獲的第一個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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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應該說一說眼淚
那是挑在肩上的擔子
是需要咬牙才能挺過
淚水更像是汗水
誰說不是呢？
它的硬度，它的鹹澀
它亮給世界的晶瑩
是一張張強撐的笑臉
所有的苦，都在牙關下咬緊
但我更應該說說咬緊的牙關
這是生活的開始
永遠不是結束
若幹年後
我從你們的血液中
吸收了養分，傳承了
麵對艱難困苦的勇氣
我的兄弟姐妹們
個個都是好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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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從一個人身上
升華出來的民族性格
請讓我從一個人的性格裏
牢牢握住一雙雙飽經滄桑的手
風霜是一柄柄鋒利的銼刀
打磨掉的，是塵封的鐵鏽
亮出來的，是閃亮的金屬
如果再讓我從金屬中
挑出一個民族的骨頭
那就讓曆史還原成火
把鐵冶煉成鋼
再把鋼煆造出一個民族的鋒利
再在鋒利中提升出膽識
再把膽識溶入一個民族的血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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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又想起廩君
在你倒下的時候
一隻白虎就添上了一對翅膀
那翅膀馱起的何止是虎啊
那是一個虎虎生威的民族
在人世間的第一次
飛越
天再高，永遠也沒有心高
遠古再滄桑，也滄桑不過
腳下的大地。大地它從滄桑到蒼茫
大地無言，每一次
都是把話藏匿起來
都是把心掏出來
像潤物細無聲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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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種子發芽了
遠古不再遠古
它已經變成
每個人腳下的路
滄桑不再滄桑
它已經變成
流淌在日子中的歲月
我學會低下頭來
細數我身邊的一切
哪一株是禾苗
哪一株是花朵
哪一條是根
哪一張葉子要去握緊天空的手
哪一撮泥土是祖先的血肉變的
四、開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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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汗水
身邊的一切都是冷的
除了一顆滾燙的心
身邊的一切都是寒的
除了血管裏的血
有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
身邊的一切，隨時都會把你埋葬
四野的狼嚎和心中的鬼哭
身邊的兒女和腳下的路
太陽不是永遠掛在天上
父母的夢，自己的夢，兒女的夢
串到一起就是過去、眼前和將來
人很多時候不能像樹一樣立在地上
而是要把胸中的熱血，變成一個個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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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忘記身邊的另一雙手
手握著手，就是
生活中最初的一堵遮風的牆
不能忘記一副骨頭和另一副肩膀
更不能忘記他們相互依靠
像組成“人”字的一撇一捺
那是為生命撐起的第一把傘
所有的困難都是水做的
你對它狠，它就拚命躲開
但是它永遠不會死心
它會換成另一種方式
包圍過來
於是祖先發明了“挑戰”這個詞
這詞富含的血性
和我們民族血管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