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畢茲卡長歌 第一章 梯瑪神歌
梯瑪神歌是土家族的一部光輝的民族史詩，本章以“梯瑪神歌”為題，旨在對土家族遠古的曆史進行梳理，發掘其精神內涵，尋找一個民族的根脈。
一、引子
1
當我們尋找腳印
卻不見腳印的影子
當我們追尋曆史
曆史的影子風馳電掣
身邊的群山，繁花似錦
群山的桃李，是多少代的桃李
它們有著我們的祖輩的精神：
努力紮根腳下的泥土，甚至石縫
努力結出自己的果實
努力讓每一條根須
長出自己的新芽
努力用自己
日漸衰老的軀幹，甚至落葉
啊護每一株細小的生命
2
生命就這樣輪回
輪回是靠一雙雙
日夜奔跑的腳
不停地揮灑著激情和汗水
它把激情藏匿在耕耘裏麵
它把汗水留在新芽裏麵
我甚至在果實的核中
找到了躲不開的奔忙
我在忙中找到了果實的甜
在甜中嚐到了
他們的汗水
但我就是找不到
他們的音容，和
躲藏在歲月中的苦
3
也許，這樣的尋找是多餘的
就讓我想想花開，想想
一年中最讓人幸福的時刻
就能勾畫出他們的影子
但誰能剔除日子中的想念
就如在一朵笑著的臉上
摘出那朵盛開的心花
但除了尋找，誰能夠給我
一個民族的鈣
和他的
精
氣
神
那是一個民族站立的元素
對於骨頭來說
我所追尋的
遠遠勝過所有的
鋼鐵
4
生活
你永遠榨不幹
一個民族的汗水
一個民族的汗水
就是一個民族的
種子
它知道
在什麼地方
落腳
在什麼地方
生根
在什麼地方
發芽
在什麼地方
開花
那花兒
絕對不是
傷口上的鮮血
它是幸福的笑臉
是慢慢熟透的果實的甜
5
在大地上
我們的目標是勞動
在勞動裏
我們的目標是付出
在付出裏
我們的目標是熱愛
在熱愛裏
我們的目標是胸懷
在胸懷裏
我們流淌著奉獻的血液
在血液裏
我們又播下了新的種子
種子繁育著根
根和根盤錯糾纏
那是一個又一個擁抱
6
根，能讓
所有的胸懷連成一片
所有的愛連成一片
不信，你放眼曠野上似錦的繁花
那是一個又一個緊挨著的心
它們把愛抱成一團
就成了絕世的風景
而今天，我以一粒種子的身份
回望一個民族的曆史
回望一個寬廣無邊的海
一個民族隆起的性格
就是揚帆逐浪的船
海風啊，在你麵前
我聚集著全身的力氣
我連眼皮
都不能眨一下
二、打開
7
曆史，跑得太快
我怕，稍不留神
就變成，被海浪
打回岸上的塵渣
於是我馬不停蹄
在民族的根源裏
尋找名叫血脈的
那條河流
我要沿著這條河流
去趕赴一個曠世的約會
除了距離
我什麼都可以放棄
除了時間
我什麼都可以撂下
其實我也是在創造一段曆史
我的曆史既不會飛，也不會跑
他是一個站著的“人”字
8
請讓我從一隻白虎身上
打開一個民族的精神
它是一種力量，一種愛
和一種征服世界的勇氣
多少年來，就為一隻白虎
長出一副翅膀
心中的山嶽盡是風聲
那風聲，讓一雙雙耳朵
長出了傾聽別人心跳的本事
會一起在心裏握緊雙手
會感悟到各自心裏的海
請讓我從一對翅膀身上
感知一個民族的夢
再從一個個夢裏
走進一個民族精神的深處
9
我眼前的江山不是祖先的江山
祖先的江山是石頭
汗水是他們揮舞的第一把鋤和犁
如果心裏沒有燃起熊熊大火
那些心如鐵石的石頭
除了堅硬和棱角
再就是刺骨的寒
但他們能讓石頭開出花來
種在石縫中的第一顆種子
注定和一個民族相依為命
於是就從一寸江山
到用好自己的一寸光陰
在光陰和江山的懷抱中
我看到愛結出的果實
10
這不是在梯瑪那裏聽到的歌唱
這是我尋找到的民族的腳印
塵埃絕對填不平歲月
在深深淺淺的腳印裏
一代又一代土家人
種下了全部的汗水
腳印就成了
汗水的溫床
這是從血脈中
感知的血脈
它默不作聲，卻悄悄結果
它甚至不問果實的大小
所有的果實，都是它的孩子
所有的孩子，都是它的希望
所有的希望，都傳承著它的血脈
所有的血脈，都是播下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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