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王夫剛。1969年12月出生,山東五蓮人。現居濟南。1988年開始寫作並發表作品。2005年入山東大學作家班學習。著有詩集《詩,或者歌》《第二本詩集入詩合集《7印張》等,2003年參加詩刊社第19屆青春詩會。曾獲團中央、全國青聯首居鯤鵬丈學獎、山東省第二居齊魯文學獎和詩刊社第四屆華文青年詩人獎。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詩觀】

我向寬泛的詩意表示自始至終的感激,它打開了我靈魂深處允許缺失的一扇窗口。

你記憶深刻(或者有趣)的詩歌經曆是什麼?

1991年,《詩選刊》的前身《詩神》月刊.在1月號、4月號和5月號連續發表了我,的三組詩作,它們的貴任編輯分別是韓文戈和大解。文戈毫不吝嗇地表示了對我的作品的喜愛,他在來信中說:“我讀到了我想讀到的作品……”在當時。還有什麼比這種鼓勵更能溫暖一個對生活和寫作都欲罷不能的文學青年的心?啊,謝謝那詩歌的歲月;謝謝我親愛的詩歌兄長,韓文戈,大解。

說說你對當代詩歌的印象。

我的感覺是。好的詩人、好的作品,從來沒有停止出現,這便得我們談論當代詩歌的印象時,不至於兩手空空,麵紅耳赤.從心情上說,我所滿意的詩歌現狀應該比現在要好一些.但心情怎能取代現實7收獲已經夠多,有些人卻總是不滿足,他們.急於益棺論定,讓人覺得味道很怪;還有一些人,總以為自己掌握了詩歌的真理。自己就是詩歌的耶穌,其實。都是些“隻許州官放火”的愛好者而已。

你的工作是什麼?它影響你的寫作嗎?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把謀取一份.正式“工作當作我的奮鬥目標。但現在我已經不再那麼一廂情願地堅持了。我目前的生活狀態,相對自由和巨大的壓力糾纏在一起,沒有什麼明顯的工作和工作之餘。如果說賺錢是工作,那麼之餘就是讀書,下棋,聊天,看球賽。或者一個人呆在房間裏想來想去。有時侯我把它們理解成人生的另一種工作。

生存的焦慮感顯而易見地影響到了我的寫作―我曾在長達數年的時間寫不出一首詩―也許我會振振有辭地說很多不值一駁的借口,但生存的焦慮感始終是最大的借口。

詩歌之外,還有什麼讓你滿懷興趣?

音樂之於我,僅次於詩歌。我對民族音樂有所偏愛,我最粵歡聽的流行歌曲是鄧麗君的《美酒加咖啡》。和朋友們聊聊天,和半斤八兩的對手下幾局幾無新意的棋,甚至是,眼下編選這本詩選,都可以理解為我或長或短的滿懷興趣的事情。

你喜歡外國詩人嗎?喜歡哪些外國詩人?

我喜歡的外國詩人有惠特裏,葉賽寧,弗羅斯特,博爾赫斯,米沃什等。過去讀得少,一則閱讀條件所限;二則:受別人影響,總以為翻譯的作品是值得懷疑的。隨粉年齡增長,我越來越感到,作為一個不健外語、僅能依軟漢字讀與寫的詩人,能讀到準確的翻譯作品當然好,讀不到準確的翻譯作品,讀相對準確的翻譯作品也不錯啊!我最近讀完的詩集是河北教育版的《費爾南多·佩索阿詩選》,由詩人楊子翻譯,讀得津津有味,感同身受。而這樣的詩集,也許並不罕見。

你的詩歌理想是什麼?

我在幾年前的一篇答問中曾對”物質的夢想”有過如下表述:在我吃飯時。生病.時,買書時,外出時.朋友聚會時,陪愛人逛街時,回家看望父母親友時,總之,在我樹要時,我的.衣兜裏有一些可支配的錢,能夠體麵地完成這些事情。我對物質的獲取僅僅出於生活的需要而非其他的什麼。至於我的詩歌理想,我想應該比夢想更.低一些:當物質的夢想實現不了的時候,我願愈這樣說,我對詩歌的熱愛已經構成了我的詩歌理想。我的詩歌理想,我想應該比夢想更.低一些:當物質的夢想實現不了的時候,我願愈這樣說,我對詩歌的熱愛已經構成了我的詩歌理想。

2006年,詩歌忽然以奇怪的方式成為一個被調侃的公共話題,對此.你有何看法?

在短時間內,沉獄的歌者更容易敗給那些不甘寂寞的人。與其說這是一個賓理,不如說這是一種事實。浮躁的時代誕生浮賺的詩篇,所幸並不是所有的詩人都接受這種說法。毀掉詩歌的聲譽極其簡單,而恢複詩歌中的意味卻談何容易?不可能是這樣:這兒的泥沙,在那裏變成了珍珠。因此,當泥沙俱下時;最重要的是分辨出哪是泥沙,哪是珍珠。

懷念一所消失的鄉村小學

二十幾年了,我一直沒有放棄

這樣的願望:回到家鄉

回到村莊對麵的山岡。

在那裏,我將指給你看一排

舊房子,它們遊離於集體

衰敗的牆上鐫刻著一所鄉村小學的

青春。那裏的學生

已經無處可尋;那裏的老師

墳前青草已經幾度枯榮。

我將為你朗誦一首短詩,我將在詩中

遇到少年的事情,因為你的

傾聽,我將流下久違的淚

十三級二班

少年騎著他父親的舊自行車上路時

並沒有意識到,一個著名的時代

正在經受初潮般的陣痛。

他騎行了四公裏,但用掉了三年時光。

他在自行車上撒開雙手,舉過頭頂

後來他才知道,那是一個

勝利的姿勢,而十三級二班

不過像一個瓶子擠在一堆瓶子中間

而成長的少年,不過像一隻蟒鮮

尾隨在一群蟒鮮後麵。

當係領帶的英語老師娶到了

穿短裙的英語老師,掉鏈子的少年

正在為掉鏈子的借口犯愁。

他騎行了四公裏,但用掉了三年時光。

命運的疼痛遊蕩在多年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