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溪站起身來,掀掉紗帽,“傳令下去,從此刻起,尋國所屬盡皆歸屬於唐文清公子帳下。”她選擇,他跟從。
穆子楚聽後,苦苦一笑。
半個時辰後,穆子楚手捧天佑兵符站在玲瓏閣門前,等到了踏月而歸的夜問心。
夜問心微微挑眉,“就這樣?沒有要求?”
穆子楚癡癡地看著夜問心,“我想與你同去。”
“好。”夜問心沒接兵符,轉身離開。
唐文清在夜問心離開聖府後,給穆子楚寫了封信,在信中唐文清和穆子楚打了個賭,賭夜問心會來穆子楚這裏借兵,如果夜問心沒來,那麼唐文清便輸了。
賭注是輸的人永遠不再糾纏夜問心。
唐文清還給穆子楚出了主意,當夜問心來借兵符時,穆子楚可以把求娶夜問心當成條件,如果夜問心不答應這個條件,還是算唐文清輸。
這兩個賭,怎麼看起來都是穆子楚沾了大便宜,贏了有所得,輸了無所失,尤其是後麵的那個,穆子楚簡直就是立於不敗之地。
可穆子楚明白,唐文清其實在用這種方法讓他死心,試想,如果夜問心寧可用付出自己的代價去救唐文清,那麼穆子楚又怎麼可能勝得了呢?
但乘人之危出言脅迫這種事,穆子楚是不屑去做的,尤其是對夜問心,所以他對唐文清的這個賭約,一直沒有回應。
而今夜夜問心的表現,讓穆子楚又明白了一件事,假如他真的以兵符威脅夜問心的話,夜問心會單騎獨往。
到了那時,穆子楚又豈能不跟隨保護?!而他也將徹底失去和夜問心之間的情分。
其實,夜問心還有一種方法,可以拿到兵符,那就是殺了穆子楚。但夜問心是不會那麼做的,這就是穆子楚在夜問心心中的地位,隻看穆子楚懂不懂得珍惜這份情意了。
這是唐文清對穆子楚善意的提醒,而穆子楚沒讓唐文清失望。
穆子楚邊往自己住的院子走,邊將兵符在手中上下拋動著,猶如這至高無上的權力隻是一個小小的玩具,他嘴裏哼哼地冷笑著,“唐文清,我就不上當,我就不和你賭,以後我對心兒還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跟在穆子楚身後的勇毅聽到後,不由無聲地笑了起來,她一直不明白,穆子楚是怎麼將機變謀士、世之梟雄、雄霸帝王、癡情男子、率性孩童,這幾種相互矛盾的性情完美統一到一身的,他慧黠而真誠,圓滑又執著,強大且可愛……
不過,勇毅也知道,她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這樣的穆子楚,從最開始的求得安穩,到現在的滿心癡迷,她在不知不覺間順暢走過,一路幸福。
從第二日起,夜問心開始去軍營中和天佑的將士們一起操練,她身邊總是帶著夜安然,身後經常跟著穆子楚。
除了抓緊時間調兵遣將安排糧草外,穆子楚還下達了一個奇怪的命令,“那個,寡人有幾個兒子了?”
穆田回答,“有三個了。”心中很是好奇,從來不關心這些事的王上,今兒是怎麼了。
穆子楚笑容滿麵,連連點頭,“好啊,好啊,派人,把他們都弄過來。”
“啊?”穆田極為驚訝,“王子們都還小啊!”最小的一個隻有四個月大,是穆子楚出兵衛國前,嬪妃剛剛懷上的。
穆子楚一瞪眼睛,“小才好啊,把他們弄過來跟著夜安然,先下手為強啊!”
穆田嘴角抽抽,這也太早了吧。
然,事實證明,穆子楚是很有遠見的,在穆子楚的九個兒子中,不僅有一個成功地娶到了夜安然,另一個還娶了另外一位姓夜的小姐:夜清風。
夜清風可不是夜氏兄弟的女兒,她是唐文清和夜問心唯一的女兒,隻不過了按照唐家男孩兒隨父姓,女孩兒隨母姓的規矩,她跟著夜問心姓了“夜”。
在唐文清夫婦不遺餘力的教導下,夜清風幾乎繼承了夜問心的一切:容貌、武功、謀略、性情……
穆子楚把兒子娶到夜清風當成他一生中最為得意的一件事兒,後來穆子楚將王位傳給了夜清風的丈夫,而且天佑王宮中也有了姓夜的公主。
一個月後,天佑借由和中原國接壤的博野郡,向青國所屬的中原國發兵,夜問心為主帥,勇毅為將。
念心王禦駕監軍,隨身帶著夜安然和他的三個兒子,以及一堆侍候他們的奶媽子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出門秋遊呢!
鷹嘴嶺上。
中原王一早起來,心中便不靜,不是惶恐而是興奮和一種難言的悲傷,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已是深秋,但因地處偏南,鷹嘴嶺上依舊是青蔥一片,景色宜人,一幢幢木屋依山而建,錯落有致,別有一番情趣。
唐文清正在他獨有的小灶房中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