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錢香語的話語突然親昵起來,寧夏初聽得渾身不自在,但隻是默默地聽著,沒有任何表示。
錢香語變得膽大起來,將手放在了寧夏初手上:“夏初,我從初次見你就對你暗生好感……”
寧夏初大窘,雖然他並不少見女性對自己的愛慕之色,但這麼直接表示的,錢香語還是第一個。這手縮也不是,放在那裏也不是,臉上頓時紅了起來。
錢香語的手指滾燙,而寧夏初的手指卻冰冷。她用力按了一下寧夏初的手,似乎想讓他感覺到自己的熱情。
“錢家隻有我一個孩子,集團未來隻會由我來繼承。夏初,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你愛做刑警我不逼你辭職,有我助你,你的未來騰黃飛達指日可待,隻希望你的生活中從此有我的一份子,你的心中也有我的一席之地……”
錢香語的承諾充滿了誘惑,但寧夏初卻從初時的困窘變得冷靜起來。錢香語在簡綠竹的下落上並沒有說實話,這足以令寧夏初對她充滿不信任感。所以錢香語的話對他如過耳雲煙,聽聽而已。
寧夏初正考慮如何脫身,手機突然響了,是寧秋闌打來的,“簡綠竹已經抓到了。”寧秋闌的聲音仍然波瀾不驚,但說的話卻令寧夏初一個高跳了起來。寧夏初立刻回答:“我馬上趕回去。”寧秋闌“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於是寧夏初立刻向錢香語告辭,把錯愕的她無禮地扔在了那裏,迅速開車趕回瀛台賓館。
對簡綠竹的初審由專案小組的兩個副組長李連祺和寧秋闌主持。寧夏初坐在監控室裏,和眾多同事一起,通過監控攝像實時觀看對簡綠竹的審訊。
寧秋闌是審訊的主導者,在進入審訊室前,就對李連祺再三提醒:“等我給你暗號,你再說話。千萬不要把簡綠竹逼急,讓她產生威脅感。”同時寧秋闌也安排了幾名武警手持高壓水槍守在審訊室外,把那些不知內情的人搞得莫名其妙。
寧秋闌對簡綠竹的審問可以說是用和言悅色來形容,他要求簡綠竹把在市立三院門診大樓、銀霄大酒店水晶閣酒會和刑偵分局辦公樓案發時的行動如實交待出來。
簡綠竹自進入審訊室後就感覺到了心頭煩悶,寧秋闌會怎樣對她?她緊張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在寧秋闌要她交待自己的行蹤時,簡綠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她勉強將自己從失蹤後回來的行蹤大致說了一下,然後眼前一黑,突然向前一撲,昏倒在審訊桌上。
寧秋闌緊張得立刻推開了門。通過不斷反複推測,他猜到那些失蹤案都是在簡綠竹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以及高度緊張後昏迷過去的那段時間裏發生,所以才再三要求李連祺不要逼急簡綠竹,他可不想步那些人的後塵一樣人間蒸發。但沒想到簡綠竹仍然暈了過去,把他嚇得如臨大敵。要知道在戒備森嚴的瀛台賓館裏,沒有能威脅到他的人,隻有那些可怕的惡魔……
簡綠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類似病房的地方。這次蘇醒後,她並沒有感覺到好受。頭痛得仿佛要爆炸開。眼前的世界突然定格,然後變成了黑白色,如膠片電影般緩緩一格格流動起來,同時她的耳邊傳來了無數雜音,震耳欲聾。膠片鏡頭突然被大力撕開,裂口越來越大,仿佛空間出現了裂縫,現實與夢幻開始混淆起來。
空氣中突然彌漫一種怪異的氣味,在簡綠竹還沒有分辨出那是什麼之前,她就再次失去了知覺。
寒冷將簡綠竹從昏迷中驚醒,她又從病房轉移到了露天的草地上。冰涼的草坪在身下刺激得她重重地打了個噴嚏,她撐著草坪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坐在解放軍九九零一零醫院病房樓前的草坪上,這裏也是公安局法醫鑒定中心,是漢城公安局的定點醫院,她在瀛台醫院暈倒,醒來後在這裏的病房倒也不奇怪,隻是為什麼會有人又把她從病房轉移到荒涼的這裏。後麵就是占地極廣的雕山山林,沒有警察看守她,難道不怕她逃跑嗎?
真是奇怪極了。簡綠竹緩緩站了起來,她撐著太陽穴,不敢再考慮任何東西,生怕再想下去,頭真要炸開了。
有輛車疾馳而來,胡亂地停在樓前。從車上跳下一個人,身著警服,熟悉的背影,竟然是寧夏初。
簡綠竹驚訝地望著寧夏初,而寧夏初一轉身,也驚訝地發現應該被兩名警察看守在病房內的簡綠竹居然出現在這裏。
二人相隔了一百米,兩兩相望,卻一時間沉默無語。
“綠竹……”寧夏初在錯愕中脫口叫出了簡綠竹的名字。
簡綠竹身子一晃,頭痛和寒冷令她吃不消了。
寧夏初急忙跑到她身邊扶住她,惶急地叫道:“你怎麼樣?”
簡綠竹閉著眼睛不想說話,寧夏初懊惱地叫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被哥哥抓到?為什麼錢香語撒謊?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他失去了冷靜,完全被這一連串的變故打擊得無法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