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離死別(2 / 3)

在簡綠竹左手持槍對著寧夏初的後腦,右手打開車門的時候,正是她精神有所懈怠而且手槍無法對準寧夏初的時候。

寧秋闌在簡綠竹開車門,身子向內一縮,左手偏離寧夏初的同時,立刻開槍擊向寧夏初的左臂,想阻止他開車離開。寧秋闌知道簡綠竹的體質異常,一槍無法斃命就無異於白費功夫,所以唯有擊傷寧夏初這個人質兼幫凶,才有阻止簡綠竹離開的希望。

警車是一直發動著的,槍響剛過,輪胎急轉,與地麵摩擦冒出一縷輕煙,然後迅速向前一竄,立刻加速離去。

“追,無論如何都要抓住她!”不待寧秋闌令下,警察與軍人們都紛紛行動起來。

他們已失了先機。賽盟公司地處偏僻,門前卻偏偏岔路拐彎之處極多,盡管街燈燦然,但簡、寧二人所乘的車早已脫離視線,不知去向。

警方隻得分多路分頭追趕而去。

警車的時速已近130公裏,但寧夏初卻一言不發,繼續提高車速。窗外風聲呼嘯,令簡綠竹心生不安。她聽到寧秋闌開槍,而自己卻沒有受傷,會不會是夏初……

“寧隊,你有沒有受傷?”

寧夏初過了片刻才悶悶地回答:“沒有。”

車裏彌漫著一種怪異的氛圍,簡綠竹不知寧夏初是否在後悔幫助自己的衝動之舉。而她的心思絮亂如麻,對於下一步也沒有明確的打算。

“身為警務人員,知法犯法……”寧秋闌的斥責尤在耳畔響起,簡綠竹痛苦地低下了頭,家破人亡、身敗名裂,但被警方指控的罪名又全是事實,無法開脫,未來要如何?亡命天涯還是自首,下半生永遠與牢籠為伴?

一想到這裏,簡綠竹就打了個寒顫,還有那些異種蟑螂,又要如何控製?聽寧秋闌和寧夏初的口氣,局勢已經被這些蟑螂鬧得不可收拾了。

車速突然慢了下來,寧夏初猛然急刹車,把簡綠竹晃得向前撲倒,她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她打開車頂燈,跳下車,拉開前車門,寧夏初的左肋下血染了一大片,在白色的外套上觸目驚心,他全憑安全帶固定著自己,才能開了這麼久車。

“寧隊,你受傷了!”簡綠竹震驚,立刻鬆開安全帶。寧夏初完全控製不了自己,身子一歪,向簡綠竹倒去。

簡綠竹急忙扶住寧夏初,將他半拖半拉從駕駛座上弄了出來,然後送進了後座,自己坐上了駕駛座。

“寧隊,我馬上送你去醫院!”簡綠竹惶惶。

剛才寧秋闌的那一槍本想打寧夏初的左手臂,但寧夏初恰好同時扶方向盤,子彈竟擊中肋骨下脾髒的位置。寧夏初為了讓簡綠竹逃脫,忍痛不語,迅速逃離現場。

“不要……”寧夏初顫抖著抬起手,輕輕碰了碰簡綠竹的肩,“帶我去前麵的海邊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有什麼事情等你傷好了再說,再拖下去你內髒大出血就要危及生命了!”簡綠竹急躁地叫道。

寧夏初突然重喝:“如果要你自投羅網,我何必甘冒風險救你。難道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就這一件事你都不肯依我嗎?”

他虛弱已極,勉強怒吼,用力過甚,一時間竟再也說不下去,倒在後座濃濁地喘息著。

簡綠竹從沒見過溫潤如玉的寧夏初如此暴躁過,被嚇得六神無主,隻得連聲道:“好好,你別生氣,我馬上就下公路。”

下了公路,拐進一條雙向兩車道的海濱小路,可以通向東海岸。這裏地處偏僻,不屬於城建開發區域,在這淩晨三點多的時候,更是荒無人煙,淒涼蕭瑟。

車子很快馳離了柏油路,駛進了綿長的海岸上,停在布滿海藻與礫石的沙灘上。

“寧隊?”簡綠竹似乎聽不到身後的喘息聲了,驚得急忙回頭望去。

陷入半昏迷中的寧夏初睜開了眼睛,在黑暗中,隻見晶瑩閃爍,他輕聲說:“綠竹,來我身邊坐下。”

簡綠竹依言坐到了後座,並輕輕扶著他。

寧夏初勉強抬起手臂,似乎想碰車頂天窗的開關,但手抬到一半就無力地垂了下來,簡綠竹急忙欠身,把天窗打開一半,寒冷的海風立刻灌了進來,但也因此可以看到絮亂陰雲中零星閃爍的星。

月光並不清晰,海水也泛著模糊的光澤,在黑暗中一浪推著一浪,喧嘩推搡著爭相在海岸上粉身碎骨。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鹹味,但對於長居海邊的人來說,深吸一口氣,肺腑中卻是充滿了熟悉的氣息,也充滿了海的力量和海的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