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昨天聽到了老夫人的“表白”,朱山恐怕現在以為老夫人說的是真心話。像她這樣知人知麵不知心的角色,可不怎麼好對付,看了朱山今後的日子不怎麼好過了。
從昨天到現在,朱山一直沒有進食,他自己雖然沒有注意但肚子卻開始了抗議。朱山摸了摸癟癟的肚子說道:“我有點餓了,想吃東西!”
奇怪地是,朱山根本就沒有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朱山可以確定自己的聽力沒有問題,他甚至可以聽到窗外的鳥啼聲。他又重複了一遍,但依舊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也沒有感覺到自己聲帶振動過。
老夫人的邊上的那個小泵娘無意間看了朱山的這個舉動,她立刻對老夫人說道:“娘,哥哥他嘴巴一直在動,好像想說什麼!”
“哦,是嗎?”老夫人一臉慈祥地說,“天兒,你是有話要說嗎?”似乎想到了什麼,老夫人突然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哎,差點忘了,天兒從小就又聾又啞,他怎麼聽得到我說話呢!”說完還用絲帕拭了拭眼角。
朱山注意到,老夫人的眼角真的流出了淚水,這老夫人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朱山在心裏麵為自己變成啞巴而默哀了片刻,然後舉起雙手在空中晃了晃,吸引大家的注意。等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朱山身上時,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接著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接著又做了個吃東西的動作。
老夫人恍然大悟:“小薇,去給少爺弄點吃的東西來!”
很快,看熱鬧的下人們都去幹活了,郎中也回去抓藥,房間裏隻剩下朱山、老夫人、小泵娘和兩個侍婢。由於朱山不會說話,老夫人也不能噓寒問暖,大家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空氣似乎變得十分凝重,弄得大家都不舒服。小泵娘清了清嗓子說:“碧瑤,嘉欣快點伺候少爺把衣服穿好!春天天氣涼,可別著涼了!”
朱山坐在床邊“任人擺布”,活了這麼多年,他還從沒享受過有人伺候的待遇呢,而且現在一下子就是兩個。
更衣完畢,又梳洗了一番,那個叫小薇的丫鬟正好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老夫人瞟了一眼正在流口水的朱山,接過小薇手中的燕窩粥,用勺子舀了一勺粥,細心地吹了吹然後親自喂入了朱山口中。
朱山不知道這老夫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但他也不在意,既然老夫人要親自伺候自己,那就讓她伺候好了,反正自己不會有任何損失。
燕窩粥一入口,朱山立刻變了臉色,他迫不及待地將嘴裏的粥盡數吐了出來,並且連忙給自己到了碗茶漱口。這哪裏是什麼燕窩粥啊,分明是鹽窩粥,鹹都鹹死了!
老夫人立刻板著臉道:“小薇啊,你來嚐嚐今天的粥有什麼不妥!”
小薇戰戰兢兢地嚐了一口粥,連忙像朱山一樣吐了出來,她自知犯了錯,低著頭哆哆嗦嗦地說:“老夫人,這粥……鹹了……”
老夫人歎了口氣,緩緩地說:“小薇啊,平日裏你一直做事都認認真真,怎麼今天卻犯了個這麼低級的錯誤呢?”
小薇急了,申辯道:“老夫人,剛剛出鍋前我嚐了的,並不鹹的啊,不知道現在怎麼……”
朱山暗自思索:如果真如小薇所說,那這碗粥定是剛剛接觸過的老夫人做了手腳,可是她意欲何為呢?
老夫人接著說:“不要狡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徐媽媽——”
隨著老夫人的叫喊,一位老嫗匆匆走了進來滿臉堆笑地問:“老夫人喚老奴何事?”
老夫人斜了朱山一眼緩緩地說:“小薇煮的粥太鹹了,還好少爺自己反應過來,少爺要是出了三長兩短,我們夏家可要絕後了!”
夏家?老夫人喊自己天兒,這裏是夏家,那自己豈不是叫夏天!朱山暗自心驚,自己在這裏居然有個這麼好記的名字,聽過的人肯定記憶猶新啊!
徐媽媽順著老夫人話裏的意思說:“喲,這可是個彌天大錯啊,可不能輕饒了!”說著便從袖中拿出一條暗紅色的皮鞭狠狠地向小薇背上抽去。
“啊——”小薇慘叫一聲撲到在地,委屈的淚水立即有如泉湧:“老夫人,你就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朱山,現在應該叫夏天,他驚訝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小薇,因為他發現小薇的背後的衣服已經出現一道紅色的印記,似乎是被血染紅的,而且衣服也破了。夏天心中歎道:“這老媽媽怎麼有這麼大的力氣,抽一下便皮開肉綻!”
徐媽媽再次狠狠抽下,嘴裏刻薄地說:“饒了你?哼!不打你你就不會長記性!”
又一道紅印伴隨著小薇痛苦地叫喊出現在她的背後。夏天看不下去了,這擺明是虐待嘛!情急之下,夏天本想喊停,可是喊了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是個啞巴了!
略一沉吟,夏天扯了扯老夫人的袖子。老夫人回過頭來,滿了慈祥地問:“天兒,怎麼了?是不是餓了?我這就命人去給你弄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