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香山路十號公寓。
東方雲早早的準備完畢,在門口等待著易寧山的到來。
遠遠的,一支車隊已經進入了他的視野。
他低下頭看了看表,五點五十九分,易寧山很準時,準時到了幾乎分秒不差的地步。
就在東方雲感慨的時候,三輛轎車已經開始減速,隨後緩緩停在了東方雲麵前。
易寧山第一個打開車門,走下車來,對著東方雲友好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東方雲輕輕的握住易寧山的手,微笑著說道:“易先生肯光臨寒舍,在下不甚榮幸啊!”
“哪裏,忠林兄過謙了,能和忠林兄把酒言歡,也是易某的一大心願啊!”
“同願,同願,易先生請!”
“請!”
兩人如一對至交好友一般親熱相伴的走入了公寓。一邊走,易寧山一邊在暗中打量著公寓的環境。公寓不是很大,但布置的很典雅,綠化麵積很高,空氣中似乎也漂浮著淡淡的草香味。兩旁的花園裏,草地上,幾個園丁正在侍弄那些花花草草,看見東方雲和易寧山進來連忙鞠躬敬禮。易寧山也打量了一下在公寓裏忙碌的下人們,得出的結論是他們都是普通人,並不是身懷絕技的軍統特工。
雖然東方雲接近易寧山的策略實在是出於無奈。但做戲也要做專業,因而他重新購置了宅院,重新聘請了下人。在這棟屋子裏,除了他自己以外,沒有任何東西再和軍統有所牽連。
他是在進行一場近乎瘋狂的賭博。
兩人談笑風生,東方雲引著易寧山直接上了公寓的二樓陽台,在那裏,已經準備好了一桌雖不豐盛,但很精致的宴席。
“易先生,請!”兩人坐定,東方雲舉起杯子,對著易寧山說道。
“請!”易寧山也將杯舉起,兩人同時將手一伸,兩隻酒杯輕輕的碰在了一起。
這是兩個諜戰高手之間的第一次單獨交鋒。
沒有刀光,沒有劍影,沒有鮮血與死亡。有的卻是美酒佳肴,夕陽柔風,看上去是如此的詩情畫意,如此的恬靜和平。
隻有這相對而坐的兩人才知道,在這平靜的外表下,是怎麼樣的暗流洶湧,血雨腥風。
東方雲放下酒杯,打了一個響指。
在一旁伺候的一名俏麗丫鬟連忙鞠躬退下,隨後整棟公寓裏,都響起了一首優美的歌曲。
香格裏拉,這是易寧山最喜歡的一首歌。
當音樂響起的時候,易寧山的手,不由得輕輕的頓了一下。
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幾年前,在那家夜總會裏,在那個舞台上,一個絕色傾城的女子風情萬種的在台上唱出了這首香格裏拉。
從此以後,並不愛好音律的易寧山就此愛上了這首歌,愛上了這個女人。
日日思之,夜夜念之,食之無味,睡之難寐。
當他終於把這個女人娶回家的時候,在洞房裏,他也曾放過這首香格裏拉。
如今物是人非,東方雲在此時放這首歌,卻又勾起了他的淡淡哀愁。
易寧山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從那無限的惆悵中掙脫出來。他發現,東方雲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易寧山微微一笑,說道:“對不起,一時失神,讓忠林兄見笑了。”
“哪裏,易先生也是性情中人,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易先生,我們今天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