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南極長生陣(二)(2 / 3)

唐悅鬆正待驚歎此處防守周密,隨之一陣更大的驚歎自心底湧出——既如此,那自己是如何避過嚴密防守來到此地的,而且還從容不迫地飛躍山穀?

不知怎的,他想起先前那詭異的麵具人,繼而渾身一顫。

少時,鹿絕塵引他至山腰一處洞庫外,遂命一人駕駛機關鳥載他返回。

返回途中,唐悅鬆不時四下俯瞰,但見莽莽群山,多數地方野樹參天,奇珍異草遍布各處,實非尋常之人可深入。

機關鳥依照他的比劃將他載至處所附近,隨即一溜煙飛往雲端深處,再也不見蹤影。

又是夜深人靜之時,唐悅鬆正盤算著明日行動,離處所孤雲坡最近的一處,乃是四方塹,約莫隻有五六裏路程,鹿絕塵所言其餘二處,皆相距此處甚遠,是以不作考慮。

末了,他略作思索,遂又命算儀繼續試探那個名叫“昆侖墟”的門闕。

次日寅時三刻,他便匆忙趕至五裏之外的四方塹,所謂“四方塹”,實乃一座孤立於巨大天坑之中的孤山。聳立於天坑正中的險峰猶如孤島,讓人稱奇的是,孤峰之上,竟有一小片宮觀,而周遭皆為絕壁,下方則是深不見底的天坑,如此奇景,委實令人驚歎!

因朝霧濃密,唐悅鬆不敢離天坑太近,乃遠遠地徘徊於一旁,靜待那“玄鳥號”機關鳥出現。

唐悅鬆立於一塊丈餘高的大石之上,遙望天坑正中,以期能望見孤島之上的情景,可大霧彌漫,他如何見得?此地已算偏僻,周遭十裏,除了常至館等數家客棧,便是天坑之中的孤島上有人居住,據說在那孤島之上,有一個神秘的教派,山峰上的宮觀便是這個教派所建。孤島上的神秘教派因地緣隔離,數百年來幾乎與世隔絕,外人隻知教中之人崇拜刑天,便稱其為“刑天教”,教中之人從不與外人來往,外人若想窺知其內裏,亦是困難重重。

他們若是處在道門的地界,怕是早已被當做異端邪教給取消了。然烏陵教本就是巫門,於此自然便寬容得多,數百年來,大致相安無事。

刑天教初創於約莫五百年前,據傳乃是一群“西來之人”創立此教。所以相中此地,則是因為這些自西方來的人極不願與外人打交道,是以方選中如此隔絕孤立之地。與世隔絕了五百年,幾無人知曉他們在孤島上所做何事。

兀自遐想之際,不覺有物自雲中緩緩駛來,那飛馳之物自天坑上的大霧之中冒出,徐徐朝他靠近。待他發覺之際,飛行之物已離他很近了,似是自大石前方不遠的天坑中驀地冒出一般。是以他著實嚇了一跳。

但見此物狀如飛燕,通體青綠,約莫三丈大小,乃是一架機關鳥無疑。隻見機關鳥緩緩貼近,待隻距數步遠近之時,則懸停於此,繼而艙室之門緩緩開啟,舷梯伸出。

唐悅鬆正待登上,卻驀地一怔,他忙收回腳步,對著機關鳥四下端詳,他在找“玄鳥號”三字,孰料怎的找也找不著,情急之下,又怕機關鳥飛走,遂箭步登上舷梯,進入艙中。

待艙門合上,懸停少時的機關鳥隨即疾速遠去,隱入雲端。

甫入艙室的唐悅鬆甚至險些跌倒,他掃視艙內周遭,但見艙室有如一間狹小長廳,兩側各有一條長榻,似是乘者之位,中間也便是自己眼下站立之處,則是走道。事實上,正是如此,眼下左右兩側正各自坐著一名乘者,加上他,艙內便有三人了。

他不作多想,旋即就近坐下。

待稍稍安穩,唐悅鬆驀地發覺,他正對麵,端坐著一位公子,年齡似與己相仿,眼下似乎正直視自己,唐悅鬆不由心一緊。左首一側,乃是一名中年男子,一身青袍,麵色微黑,臉形瘦削,神色沉穩。

他避開那公子目光,乃垂著眼簾,看著走道。

“這位公子,你也是爹爹請來的客人?”聲音似乎來自對麵。

唐悅鬆一怔,慌忙抬頭,可對麵的公子業已道完。

唐悅鬆稍稍伸首,對麵那公子又道:“敢問你也是爹爹請來的客人?”

須臾,那公子似想起什麼,又道:“我爹叫鹿絕塵。”

唐悅鬆忙頷首應道:“正是,在下唐悅鬆,敢問公子怎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