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陽摸著自己臉上的淤青處，哭喪著臉，大大吐了一口氣，不情願道：“好吧！給你麵子！”
隨即惡狠狠地對著那群人：“你們都老實點，不然我新老賬一起給你們算！”
說罷和雷靈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牢門。
雷靈回身鎖門的時候，剛好就和景雲對視了一下。
景雲鄙夷地看了一眼雷靈，翻了個白眼離開。
雷靈搖著頭，笑了笑，像是不以為意一樣雲淡風輕。
放風時間，因為白笑娛戴著腳鏈手鏈，不方便行動，景雲隻得伺候著白笑娛吃喝拉撒。想著要幫一個漢子提褲子，景雲別提多恥辱了。
在外麵曬了會太陽，白笑娛說想要去祈禱室。南夢城監獄還是很人性化的，祈禱室、健身房、棋牌室這些設施都挺齊全的。
跟著白笑娛走到祈禱室，祈禱室小小一間，一張鋪著白布的桌子，桌前放置著跪墊，如果不是桌上放置著一本聖經和一個耶穌釘在十字架上的苦像，會更像一個靈堂。
白笑娛跪在跪墊上，手鐐腳鐐哐啷啷作響，他雙手合十，默默地祈禱起來。景雲隨便找了看起來沒什麼灰塵的地兒坐了下來，看著白笑娛虔誠的模樣。
跪墊被白笑娛的膝蓋壓出了深深的凹陷，仿若和白笑娛一樣承受著生命的沉重。他一動不動，仿若一座雕塑，時間帶不走他內心所有的一切。
景雲被這種令人窒息的感覺悶得透不過氣，就宛若水分附著在身上臉上那種濕黏的感覺，他似乎能理解那種如水草般的死纏著不放的“執念”。
過了不知道多久，白笑娛收回雙手，對著苦像微微一笑，像是完成了這次禱告。
景雲扯了扯衣領，問道：“你既然是教徒，為什麼要殺人？”
白笑娛扶著桌子站了起來，嘴角依然噙著笑容：“我進來前的職業，是牧師。牧師一般全身都著黑色衣服。知道代表什麼嗎？”
他的頭轉向景雲，一字一句的：“為了救贖世人，甘願一身罪惡。”
陽光照在白笑娛臉上，可他的眼神卻冷得嚇人。
景雲微眯雙眼：“我聽說你被抓進來的時候，可是不甘願的。”
“法律是沒有辦法製裁罪惡的，這世上能製裁者唯有主。我被抓進來，也許是主冥冥中告訴我，我也得把我的罪惡洗掉，才能回歸主的懷抱。”
景雲輕嗤：“神經病。”
“總之，從頭到尾，我還真從沒後悔過。”白笑娛認真道。
景雲被他這表情一激，反而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殺人，怎麼能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如果你親眼看到幾個活潑可愛的小孩子，被他們折磨致死，滿身血汙。你卻無能為力，你也會和我一樣，恨不得將那群人渣千刀萬剮。”白笑娛嘴上說得風輕雲淡，但那眼中的恨意，像惡毒伸展的食人花，仿佛一口就可以將景雲的意識吞噬掉。
景雲舔了下嘴唇，囁嚅了一下：“那你現在殺人，和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有的。”白笑娛眸中的食人花收斂猙獰的爪牙，像是遇到了陽光雨水，突然綻放出花瓣來，那瞬間的變化看得人覺得膽戰心驚，“那些受害人得到了安寧，我殺人，我死，又有什麼關係？”
白笑娛走進陽光之中，逆著光，他的身軀被勾勒出了一身黃金戰甲：
“以殺止殺，以惡製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