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陸離隻淡淡道:“你也知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至於這觥籌交錯之事我看也就免了。小神實在沒那雅興。”我倒吸一口冷氣,嗬,果然是陸離老兒,天君的賬都不見得買的。一副本爺就是沒心情和你喝酒的派頭。

那天君倒也不介意陸離態度,隻嗬嗬一笑,對那蜜姬說道:“掰著手指頭算,我和離兄也五千餘年未在一起開懷暢飲了,今日既然離兄上門即是客,萬不可怠慢,你交代下去,今夜本君上就在你那宮中凝軒亭好生和離兄敘敘舊。”

我高興地摸摸“咕咕”作響的肚子:“堅持住夥計,夥食終於有了著落了。”

那蜜姬對旁邊一直沉默著的黃衣浣珍道:“你去交代膳房,就說是君上今日要臨駕浣花宮用晚宴,所有的食材都按君上最愛食譜精心準備,每一道菜肴等會本姬都要親自試嚐,萬不可掉以輕心。有任何閃失,本姬一定拿你是問。”她假似目光銳利地掃了那浣珍一眼。

浣珍低頭應了應,就從我麵前過去,臨走時她看了我一眼,就那一眼卻我心裏卻沒來由的一寒。那是怎樣一種複雜的眼神,不知道為何我覺得這女子先前過於沉默了,之前她就站在蜜姬的旁邊,一直冷冷的盯著我。我偷偷觀察過,從之前的表現看,那蜜姬不過是個繡花枕頭,這浣珍倒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一直眼神沉鬱地呆在一旁,也不知道到底在想個什麼。作為一名大丫鬟,她心機城府未免深了一些。我更堅定了此地不可久留的想法,這天宮中的女子是真心可怕,一個不留神就被她們整得麵目全非了。

是夜,外麵黑得像塊幕布,蜜姬這浣花宮中卻燈火輝煌,天君不過是隨便過來吃個飯,,整個浣花宮中像下過一場大雨,這蜜姬娘娘竟然命小宮娥們大搞衛生,用水將整個行宮衝得一塵不染不說,還大肆裝扮了宮殿,簷角欞柱上全部懸掛彩燈,連角落都不放過,到處都在張燈結彩。一兩個時辰內,這宮中就全然是一派火樹銀花不夜天的場景了。現在這偌大的凝軒亭就坐了我們幾個,麵前卻是個大圓桌,花花綠綠的桌布上麵擺滿了整整一大桌佳肴,並且這種架勢還在延續,上菜的小婢們已經排了整整兩個縱隊,我隻能在心裏讚歎道:“天,這就是排場。”之前我還以為我二姐的婚禮已經夠宏大夠氣派,這一比較,哎,井底之蛙,我還是回我的井底去罷了。看看吧,人家君上大人隻是賞臉過來用晚餐,這蜜姬娘娘就差點把這浣花宮的食材翻了個底朝天。我吃著碗裏的,盯著盤子裏的,心想到這天宮受了這蜜姬多少的冷嘲熱諷,費了多少腦細胞和她鬥智鬥勇,這次一定要吃夠本,權當補償。如果等會能挑幾樣打包帶回去當夜宵當然更好了。挑什麼呢?這蜜棗糯米糕不錯,那鳳尾蜜糖派貌似味道也不賴。銀耳甜湯好似更甜蜜,不過湯水不怎麼好打包啊……好吧,我就是那進大觀園的劉老太婆,這也想要那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