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淺草五郎記得很清楚,那團來路不明的黑霧在殺人。山中隻要一起霧,巡山和考察的人都沒回來過,全變成了一具具冰涼的屍體。
日本人沒有坐以待斃,他們準備好了槍支彈藥,等著下一次起霧,他們的科研部隊不信邪,妖魔作祟,怪力亂神這種東西在科學麵前是站不住腳的。
可是他們也忘了一點,遠山這地界本身就是科學解釋不了的存在,所以山裏的產物很邪性也該理所應當。
一場詭異無比又十分激烈的戰鬥打響,日本人的長槍短炮打進黑霧裏,黑霧仿佛被重創,翻滾飄蕩的模樣都開始停頓和萎靡。一擊奏效,日本人更加瘋狂的往黑霧裏傾斜彈藥,火器這種東西從來不怕什麼妖魔鬼怪。
十幾分鍾的彈藥轟炸,黑霧應該是吃了大虧,再沒了往日那種肆無忌憚的氣焰。興奮的日本人準備要一舉將黑霧打散,正當他們圍了上去時,異變發生了,黑霧裏炸起一簇簇火花,那些他們射進去的彈丸回射了出來!
大量日本人受創倒地不起,餘下的人也嚇得呆滯,最終他們連同伴的屍體都沒有帶走,屁滾尿流的逃了。後來一是為了隱蔽,二是為了避免與黑霧照麵,日本人把實驗室建在了地底,每逢十五和月末,所有人都會被禁止外出。
回憶著當年的事情,淺草五郎的臉色慘白,聲音都放低了不少:“杜澈君,你確定王一半那個蜀人是被黑霧帶走的?真是那樣的話,麻煩就大了!”
杜澈心中暢快冷笑,不麻煩的事他還需要日本人出手?卷了一支不死青,杜澈捏起煙卷在桌上磕著,等煙絲緊湊後才叼在嘴裏。
“消息我已經給了,去不去是你們的事,如果不敢去,那你們把我綁了去祭七殺碑好了。”
杜澈臉上露出譏諷的神情,火折子打亮,深深吸了一口不死青。
看著杜澈如此托大,淺草五郎陰翳的麵孔閃過一絲凶氣,但他並不發作,眼珠子幾個轉動,淺草五郎點了點頭:“杜澈君的誠意我們見識了,那作為這份情報的酬勞呢?”
長長吐出一口煙龍,杜澈嘴角狠狠一勾:“杜某的誠意你們如今才見識,你們的誠意我可是幾十年前就見識了!”
當年如果不是白使,或許杜澈早就被這群日本人玩死了,白使那一套雖然有封建迷信之嫌,但他的確讓杜澈活了下來。
“我沒把人交你們手上,你們也不必把所有資料交到我手上,你們去尋人,能不能抓回來是你們的事。我在實驗室裏逛逛,能不能看出有價值的東西是我的事。”
杜澈扔了不死青,看著淺草五郎。
淺草五郎想都沒想:“成交!”
“趁著霧氣回去了,盡早動身,說不定現在就是它的虛弱期。”
杜澈起身,拍了拍屁股,就往對麵上了鎖的房間走去。
淺草五郎瞟著杜澈離去的身影,眼裏亮起一道冷光,揮手招了幾個部下就往實驗室深處去了,看模樣是要提火器找黑霧抓人。
杜澈走到對麵的房間前,伸手把大鎖猛扭,生鐵做的鎖頭被杜澈生生扭斷,扔在地上,然後他走進了房間裏。
杜澈蹲在地上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個泥腿子拿刀剮著另一人的肉。這個泥腿子滿身汙穢,已然看不清模樣與年紀,但是這場麵卻如當年杜澈見到淩遲一樣,注定是無法磨滅的刻骨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