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草五郎帶著二十多個日本人出了實驗室,因為長期居住在遠山,他們早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環境,甚至不用點火把就能趕路。
和山中的黑霧打過這麼久的交道,日本人對它的行動規律是有了解的。他們順著被霧染黑的山石樹木一路找去,追到了十多裏的遠山邊緣。
此行的人,不但有普通的日本士兵,還有十幾個特殊人,裝備都是精良的現代火器,也帶著被尿浸濕的符紙,淺草五郎對王一半這個蜀人是有備而去,也是勢在必得。
黑月下的樹林就像老人幹枯的手臂,縱橫交錯的立在一處山尖,淺草五郎一群人就在山頭上。黑霧的痕跡到這裏就變淡了,前方已經沒了路走,淺草五郎招了招手:“這裏是什麼地方?”
一個戴著眼鏡的日本人環顧四周,依照地理環境開始思考,最後十分肯定的說道:“這裏是遠山的北部,下麵是一個深澗,普通霧氣一般都在那些地勢低矮的地方潛伏,但不知道……”
山腳下的地勢很平緩,前方有一道巨大的裂口,往下探去黑漆漆一片,就像一個峽穀。
淺草五郎再次招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斷崖,他身後幾人動作麻利的開始套起繩索,看樣子是準備往山澗底部探去。
十幾個人日本人開始順著繩子滑下斷崖,山澗裏濕氣很大,沾在衣服上濕麻濕麻的,十分的膈應,越往下就越不安穩,每個人就從心裏升起不安。
黑黝黝的山壁掛滿了枯藤,雜草也有人高,如果不是遠山裏不生野物,日本人是絕對不敢落腳的,這樣的環境放在遠山外麵,肯定毒蟲蛇蜥無數。
淺草五郎很熟悉這裏,他的記憶很深刻,當年與黑霧的交火後,黑霧就是從這裏爬下去的,他們還往斷崖下扔過炸藥。
失重感消失,一行人站在了崖底,每個人都很鄭重的抬起槍,隻有那些特殊人取下背後特製的大砍刀,他們的怪力還不能很好的駕馭,捏槍找不到準頭,隻有先用冷兵器。
那個戴著眼鏡的日本男人再次望著四周,他再次發現了黑霧留下的痕跡,他的臉上有笑容,那種征服這座山的快感,暫時隻有他能體會,在決絕的決心麵前,遠山沒有秘密能騙過這些日本人。
“一會兒散開搜尋,發現異常鳴警示意,然後以點打援,殺!”
淺草五郎麵無表情的低吼了一聲,然後帶頭往山澗裏走。
山崖下的地麵很潮濕,泥土鬆軟,有的地方踩上去會陷進去,這群日本人都在挑幹路走,走了不久便都到了深處,前方鋪滿了很多巨石。
戴眼鏡的那個日本人開始招手,他發現了一個幹涸的腳印,濕潤的泥土在一塊巨石上印著一個腳印,那模樣肯定是人的腳印。
四麵八方的日本人彙聚過來,因為波蕩著濃密的雜草,發出來的聲音窸窸窣窣,寂靜的環境裏就顯得刺耳。
黑壓壓一片的人爬上了巨石,乍一看恐怕人數有五十六人。戴眼鏡的日本人心中一驚,這人數不太對頭!他再望向別處,遠方四五塊巨石也站滿了人,這深澗裏突然多出百十號人!
戴眼鏡的發現這些人不是自己人,但他還沒有扣響手裏的槍,腦袋卻就給割了下來。
遠山裏還有人!這是他斷氣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斷崖的底部真就像一個峽穀,怪石嶙峋,除了黑色還是黑色,就算身邊站著人也掛不上臉,除非挨得特別近。一個個人形黑團立滿在巨石上,根本看不清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