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訪之後,我們查到此人身份是附近村中一個普通農夫,名叫王世豐,當天下午和媳婦說去地裏澆水,結果卻一去不返,第二日早晨屍體便被人發現。我們把屍體帶回衙門交給仵作,次日還沒收到仵作的回複,卻又有人前來報訊,說義莊門前又多了一具屍體。”
梅傑用力咽了一下唾液,續道:“諸位隻怕想到了,這屍體同王世豐的一般模樣,俱是全身青黑,少了血肉。隻是這次受害者不是農夫,而是個恰經此地的行腳商人,前些日子有人還見他在潁昌縣城內賣些孩子玩的雜物,誰知沒過多久就陳屍於此。
後來,我們回到衙門,見到了王世豐解剖的屍體,誰知,他……他的心髒竟被人挖去,胸腔內藏了一麵黑色的小旗子。”
梅傑語速很快,但是時斷時續,好歹條理還算清楚,此刻卻結結巴巴,話也說不齊了。
燈火搖曳,照亮了他蒼白的臉,竟然全無血色,布滿了驚恐。
李璘見狀道:“梅傑你坐下,我來說吧。”
梅傑勉強笑笑,伸手抹了一把冷汗,坐了下去。
李璘道:“行腳商人與王世豐是被人以相同手法殺害,於是我們便把他屍體帶回衙門檢查,果不其然,他的心髒也被人挖去,留下一麵黑旗,諸位請看。”
李璘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一層一層解開,隻見裏麵鋪著十餘麵巴掌大的黑色旗子,上麵用金絲繡著奇形異狀的花紋。
李璘攤手,遞給眾人,人群中突然一聲驚呼:“魔教的煉血幡。”
眾人目光全看了過去,隻見說話的是個胡子拉碴的幹瘦中年漢子,他幹笑兩聲,道:“嘿嘿,這下麻煩大了。”
李璘道:“這位英雄果然慧眼如炬,此物就是魔教的煉血幡。”
中年漢子道:“李捕頭,你不是說隻在二人屍體內發現這煉血幡,為何會有這麼多。”
李璘道:“十餘日以來,每日淩晨都會有人在此地發現屍體,前日我安排兩個捕快留待此地查看,卻也遇害,這些是所有屍體內的煉血幡。”
中年漢子冷笑道:“李捕頭打得好算盤,自己不敢以身犯險,反倒送上兩個捕快的姓名。”
李璘臉一紅,道:“不瞞你說,在下當晚藏在不遠處,想活抓凶手,卻不料那人身法極快,製住二人挾著就跑,我武功低微追他不上,隻能放任離去,若仍留在此處,我修為不如他,反倒白送性命,便返回衙門,張貼告示,請諸位高人相助。”
中年漢子道:“大夥都知道這煉血幡是魔教妖血宗邪物,持有者必定修為高強,李捕頭不先在告示中說明,難道讓我等前來送死不成?”
李璘正色道:“若是先在告示中說明,反而會引起全城恐慌,在下已找人去玄明派求救,若不是許久得不到回應,我又豈會出此下策?在下從未強人所難,高台如果不願現在便可以走了,我絕不挽留。”
中年漢子臉色一變道:“現在已至深夜,誰還敢出去?”
李璘冷道:“那就協力對敵便是。”
人群中忽站起一位黑衣青年,絲毫不受氣氛影響,笑道:“李捕頭,可否借旗一觀?”
李璘道:“當然可以,敢問少俠大名?”
那少年微笑道:“在下白咎。”當下與欲撚起一麵煉血幡細看,李璘攔道:“小心,上麵可能有毒。”
白咎道:“無妨。”
李璘見他手指細長,寒光隱隱,知他身負絕技,便不再阻攔,任由白咎捏著旗柄回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