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蒼莽峰,蘇如許取了那杆木製長槍,便朝衛道峰趕去,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看那裏是怎樣的景象了。蘇如許一路疾馳,奔走之間甚至運起了功法,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來到了衛道峰下。隻見此峰蒼拔險峻,山壁之上草木叢生,隱隱有靈氣散發,四壁陡峭,全無小徑可言,尋常人全無攀爬的可能。蘇如許向上望去,隻見一片煙霧繚繞,不見峰頂,隱約可以瞧見那煙霧繚繞之中隱隱有飛簷閃現。
蘇如許沉下心來,心道,此峰如此險峻,難怪師傅之前不讓我來此,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蘇如許思量了片刻,仿佛下定了決心,縱身一躍,飛上山壁,抓住一顆老樹。
忽然間,蘇如許聽到一股黃鍾大呂之聲在耳旁響起:“凡入此峰者,不可以法力行事,違者,逐出門派!”蘇如許聽後,心中一怔,不由有些遲疑,他見此峰險峻,本以為可以借助法力登上,哪道此山布有禁製,不許登峰者使用法力。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如此一來,他豈不是與凡人無異?
隨即蘇如許又轉念想到,衛道峰本就是前輩先人隕落埋葬之所,乃是祭奠除魔衛道的英雄人物,宗門布下禁製,估計便是讓前來祭奠的弟子知道前輩先人的艱辛與苦楚,也算是鍛煉弟子心誌毅力的一種方式,我身為清華宗弟子,又有何懼之有?當即不再遲疑,腳下生力,一步一步朝山峰走去。
盡管峰中存有禁止不讓使用法力,但是蘇如許練氣多時,身體早已不是尋常人可比,再加上練得又是霸氣絕倫的《怒槍訣》,氣力自然遠勝同齡人,就是與同齡的練氣修士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蘇如許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卻有著同齡人無法相比的機靈與堅毅,這雖與他所處的清華宗有關,但更重要的是他的天性如此。的確,環境對人的影響很大,但是一個人的本性便是從出生到死去都鐫刻在骨子裏的。人之初,性本善?亦或人之初,性本惡?誰又能真正的知道呢?
朝陽升起,揮灑光輝,,一日時光,轉眼而逝。直到日暮西山之時,蘇如許才看到頂峰,但他早已是強弩之末,手腳疲軟,渾身乏力,仿佛隻要動動手指頭,他就會失足掉下山峰去了。
此時的蘇如許完全拚著一股毅力在強強支撐著,望著頭上近在咫尺的山峰,蘇如許心中一時間百感交集,這便是前輩仙人們的衛道之路嗎?隻是登上一座小小的衛道峰,便已如此艱難,更莫說那修仙路上又有多少艱難險阻,邪魔外道呢?但縱然路途險阻,蘇如許沒有輕言放棄,他內心之中似乎有一種堅持,更有一種責任,我清華宗弟子怎可輕言放棄,不過一座山峰而已,前麵的路上,還有多少邪魔外道等著我去鏟除,還有多少風雨等著我去經曆,山高我為峰!
思量到這裏,蘇如許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一股力氣來,渾然不顧身上劃破的衣服與滿是血痕的傷口,定了定心神,抬手便要往上爬去。哪知此時,陡然之間刮起一陣怪風,樹木蕭瑟之聲不絕於耳。蘇如許一個不穩,直接掉了下去,又驚起山上幾隻飛鳥鳴叫著散去,仿佛是在為這位少年悲哀一般。
蘇如許受那怪風影響,一個不穩,掉了下去,慌忙之中,蘇如許也來不及多想,順著本能,就是在身邊一頓胡拉亂扯,希望可以借此拉到樹木藤條之類的可以緩住身形,然而要麼是枝條脆弱,一拉就折,要麼就是樹枝粗糙,磨得手心鮮血淋漓,哪怕蘇如許不顧疼痛,死命的想要抓住樹枝,也沒有成功。
身體直直的向下落去,眼見小命危矣,蘇如許本能的就要運起心法,借助真氣緩住身形,但忽然間想起了登峰之時的那句警告,便又硬生生的停了下來。頓時體內一塞,一股反震之力衝擊而來,蘇如許受到功法反震,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而此時此刻,他已無力在做什麼了,隻能聽天由命···
對於蘇如許來說,墜山身亡並不算什麼,死亡對於清華宗弟子來說隻是早晚的事,除魔衛道並不是那麼好做的,多有宗門弟子不敵魔道之人偷襲圍攻,隕落當場,鮮有屍身完全者,大多被魔道之人抽皮煉骨,生魂入藥,就連衛道峰上早已立碑的諸多前輩先人,也少有身軀完整的,甚至於連殘軀的都沒有多少。多是將一些生前所用之物埋葬罷了!
相對於他們來說,蘇如許對於自己能夠保全屍身,已感到萬分慶幸,隻是心中有些害怕。若是死後傳了出去,豈不是要被別人嘲笑?清華宗的弟子沒有被邪魔外道所殺,卻是從山上掉下來摔死。一想到師傅那十分好麵子的性格,蘇如許心中反而對死亡不那麼畏懼了,隻是期盼師傅在他死後少罵他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