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兄反駁道:“那完全就是蕭家那小子亂來,若是改天見到他,定然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莊世兄冷笑:“柳世兄,千萬不要把別人都當傻子!”
柳世兄不滿道:“你這話卻又是什麼意思?”
莊世兄道:“那晚的情形我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們雙方都有獨吞那月紋石的野心。若不是蕭家先動手,便是你們柳家先動手,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柳世兄大聲道:“莊兄,若沒有真憑實據,你可不要胡說哦。”
眼瞧對方賴上了,不過自己的確沒有證據在手,莊世兄也隻能冷哼一聲。
柳世兄繼續道:“能否三家聯盟,現在就看莊世兄了,還請給個表態吧。”
莊世兄道:“現在局勢未明,我想還是先靜觀一段時間再說。”
柳兄不滿道:“莊世兄,祖宗的遺訓……”
對方又把自己的祖宗給搬出來,姓莊的也終於忍不住了,打斷他的話:“祖宗的遺訓莊某當然記得,隻是莊某都是把遺訓放在心上,而不是時時掛在嘴邊。”
“你!”柳世兄料不到對方會突然反駁自己,大怒之下卻發覺自己無話可回,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嘎嘎”一聲,應是屋內有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屋內不是八個人,而是九個人!
秦川大驚,此人武功當真深不可測,自己在窗外凝聽了這麼久,竟完全沒感應到屋內還有第九個人。
“今天是什麼日子?”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應是剛才那位站起身之人所發。
柳世兄恭恭敬敬道:“回稟師叔,今日十七,中秋剛過兩天。”
“又過了一個中秋了,我已整整三十七年未曾回到中原了。”蒼老的聲音裏滿是蒼涼和傷感,似乎經曆了無限的滄桑。
麵對這位師叔,莊世兄也是十分尊重,“隻要文師叔願意,盡管住下來。小侄願每日侍奉文師叔身旁。”
文師叔輕輕歎道:“不必了,想當年我就是不願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才離開這裏的,如今,我也更不會更改初衷的。”
柳世兄怒道:“莊兄,文師叔的話你應該明白吧?若不能改朝換代,我們這些人是終歸不能見天日的,隻能一輩子像老鼠一樣終日躲在洞裏,苟延殘喘。”
莊世兄沉默不語。
柳世兄見莊世兄麵有難色,趁熱打鐵道:“我知道莊兄你有顧忌,但你不要以為一味退縮便能保一世太平。我們這些人,朝廷的大忌,隻要我們存在的一天,他們就會如鯁在喉,食不下咽。”頓了頓又繼續道,“你身後的這些兄弟,難道也甘心一輩子沉寂於這麼個小鎮,默默無聞終身,並且子子孫孫都要拘限於此嗎?”
四周陷入一片寂靜,隻是屋內的呼吸聲沉重了起來。
想來大家心裏都在做掙紮,不僅莊家與柳家有間隙,就連莊家家族內部,也是有不同意見的。
“誰說我們甘心一輩子呆在這裏的?”沉默了許久的莊世兄突然豪氣道。
柳世兄大喜,樂道:“莊世兄,你終於同意我們三家重新聯盟啦?”
莊世兄道:“我們三家本就同根同源,從未分離過,何來重新聯盟?”
柳世兄笑道:“哥哥所言極是,小弟我剛才胡言亂語,還望哥哥不要放在心上。”不得不說這位柳世兄看人臉色的本領很是厲害,眼瞧莊世兄心意有轉,立馬連稱呼也改了,已經從“世兄”升級為“哥哥”了。
莊世兄道:“柳世兄言重了,道歉之說,千萬莫再說了。”
似乎莊世兄的態度轉變太快,柳世兄還有些不敢相信,試探問道:“我起先還有些緊張,若是哥哥不同意聯盟之事,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去交差了。”
莊世兄笑道:“我從來都沒說過不讚同聯盟的,否則我又怎會同意你們在我這裏向長順鏢局動手。”
柳世兄笑得有點尷尬,口中不住稱道:“那是,那是。”因為在小鎮裏對長順鏢局下手,就是他下的決定,目的就是讓莊世兄的家族脫不了幹係,最後不得不同意與自己聯盟。
那蒼老的聲音又響起:“長順鏢局的薛白現在情況怎樣?”
聽到薛白的名字,秦川心中異常激動,找了這麼久,終於有了他的下落了。
屋內猛的騰起一股殺氣。
秦川心中暗叫一聲“不妙”,身子迅速向後退去。
說時遲,那時快,房門破開,閃出一道白影出來。
緊接著,一道劍光如排山倒海般像秦川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