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盡頭就傳來了吹吹打打的聲音,迎麵就走來了一隊浩浩蕩蕩的隊伍。隊伍裏的人全是披麻戴孝,穿著一身白衣的。
就連馬上頭上的布製的花團,都是黑色的。
馬後麵跟著的轎子,也是白森森的。
最可怕的是,這隊伍一路走來,一路撒白紙錢。
這……
這玩意雬月敢厚著臉皮說是迎親隊?
分明就是送喪隊啊!
我看著有些腿軟了,轎子卻到了近前停下了,鼻尖立刻聞到了一股元寶香燭的味道。那些抬轎子吹樂器的人都是低著頭的,看不清楚臉,不過……
不過我應該不想看到它們的臉吧?
這時候,跟在轎子旁邊的胖嘟嘟的媒婆走過來,妖嬈的朝我嬌笑了一下,“哎喲,好漂亮的新娘子,上花轎啦!”
上……
上花轎?
新娘子是在叫我?
我看了一眼那媒婆的那張臉,差點眼前一黑暈過去。
白的跟刷了牆灰一樣的臉上,畫了兩塊紅彤彤的腮紅,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桃花臉,櫻桃嘴,紅嘴唇。
還有一雙細長的狐狸眼,唇上一點媒婆痣。
眉眼之間神態動人,栩栩如生,可……
這是紙人啊!
紙人……
居然開口說話了!
掃視了一眼周圍其他的跟著迎親隊一起來的人,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味了。這些好像也都是紙片人,風一吹還會在原地搖擺不定的搖晃。
我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陰沉沉的白色轎子,然後可憐巴巴的看向雬月,“雬月,我真的……一定要上花轎嗎?”
“當然,本大爺娶親,當然要八抬大轎把你抬回去。”雬月悄然無聲的捏住了我因為害怕而不斷發抖的手掌,臉上是一副毋庸置疑的表情。
我的心底有些徹底絕望了,緊咬著下嘴唇,“可是我害怕。”
“害怕?我可以陪著你一塊坐花轎,我陪著你,你總不會怕了吧?不過,小胖妞,要想讓我陪著你,你得向我許願才行。”雬月那雙媚入骨髓的雙眼,眼波盯著我狡猾的流轉著,似乎早就把我算計的死死的。
旁邊的媒婆,卻是有些不讚同,“主子,新郎官已經要坐白龍馬,這可是殯葬一條街裏的老潘師父紮的上等貨色。定會讓你威風八麵,在陰間羨煞旁鬼……”
“不要插嘴。”雬月伸出手掌,立在那在臉上畫了死人妝的紙人的麵門前,阻止她的繼續說話。
我看電視上,新郎官都是騎馬的,從來沒聽說過新郎官上花轎的。
不過,我確實害怕,一個人坐那陰森森的轎子。
我就說:“那我許願了,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本大爺我勉為其難的陪你一起坐花轎,那可是莫大的犧牲,在陰間那些臭鬼麵前說不定還會被嘲笑。”雬月眯笑著,手指頭又開始不老實。
輕輕的劃過我的側臉頰,越小越像隻死壞死壞的狐狸,“為了補償我,你得躺在本大爺的懷中,讓本大爺好好一番把玩。”
“你說……你說什麼……我才不要呢,我一個人坐花轎就好了。”聽雬月說那些話,又看到那些紙人紛紛都抬起頭。
麻木的畫上去的五官上,居然都閃過了一絲憋笑的表情。
我的臉上更是跟滾燙無比,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這會子連紙人都嘲笑我了。
還管怕不怕的,抬腳就往花轎裏走。
手卻被他牢牢的拉住,雬月一使力,我就被他狠狠地拉入懷中。淩空便打橫抱起,隨著他闊步一邁,進入了花轎之中。
他在花轎裏,笑得更加的妖孽,“小胖妞,現在想反悔,晚了。”
“你……你想幹什麼?這可是花轎,有什麼事情,咱們洞房裏在說麼。好不好……”我低聲的哀求他,臉皮又很薄。
就怕外麵那些紙人,在偷偷嘲笑我們。
外頭傳來了那紙人媒婆一聲陰柔尖細的聲音,就好像戲台上唱戲的伶人一般,“哎喲,小兩口一同入花轎,定會天長地久的,大家起轎吧。”
一句看似平常的天長地久,卻似乎落在了我的心頭上,讓我有些忘我。
我……
我真的可以和雬月天長地久那麼美好嗎?
微微抬頭看著他,他的眼神已經邪魅到了骨子裏了,伸手就撩進我的衣內了,“小胖妞,你知道我等了多久了嗎?我要等不及了,難道你看我難受,不心疼嗎?”
他冰涼的指腹,剛接觸到我的皮膚。
我的身子就是一顫,敏感之下,差點就失聲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