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歌舞升平之中,百官紛紛舉杯致敬,眾位在殺場巍然不懼的錚錚女兒,麵對如此洶湧的美酒攻勢,竟然也有些難以招架。
而文武百官們敬酒的對象之中,太女軒轅雲誌更是重點中的重點。滿朝文武,不論平日裏是太女派還是擁護其他皇女的,今日今時,沒有一人不對太女的卓功讚譽連連,隨之而來的,就是仿佛看不到的酒杯攻勢。
開宴後不久,殷皇就因禦體欠安,退席回寢宮歇息了。皇帝一走,百官的情緒更是少了一份製約,場中笙歌燕舞,席中則是觥籌交錯,頌詞聲聲,歡聲笑語之中,似乎整個大殷朝堂官員都忘記了平日裏的芥蒂,變得毫無隔閡,空前團結。
酒色熏蒸之中,似乎所有的人都忘了,另外的兩個皇女。更沒有人提及過,二皇女固然被敕令幽禁思過,三皇女卻並沒有被幽禁,為何也沒有到場呢?
酒過三巡,再看場中的西征大將們,大都已是酒色上臉,放來了開始的拘謹,說話的聲音不自覺間放大了嗓門,仿佛回到了戰場軍營一般,大聲呼喝著,而那為首的太女軒轅雲誌,一張臉卻黃白的猶如一張紙。身體上的傷雖然表麵愈合,但內在的傷害卻還未痊愈,這一輪輪敬酒喝下去,她的身體已經有些受不住,卻仍舊嘴角含著一絲微笑,勉強撐著身體坐在席上。
今日禦宴慶功,作為西政軍元帥,她不能掃眾位浴血歸來的將士的興。
就在她正自硬撐的時刻,一名內侍引著兩名宮女穿過鬧哄哄的宴席走到太女身邊,那內侍滿臉諂笑,躬身道:“殿下,皇上惦念殿下的身體,特賜下補湯,請殿下用了吧!”
軒轅雲誌雖然被酒意弄得有些頭暈,但還是從這名內侍進場,就認出了此人正是殷皇身邊的貼身內侍柳內官,又聽得她這麼說,急忙起身躬身應了,謝過恩,這才複又坐了,抬手接了內侍從兩名宮女手中接過來的瓷盅。
場中諸人,都是長期浸淫官場之人,嗅覺本就比平常人靈敏的多,此時,見到皇上貼身內侍前來,更是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靜靜地看著太女的舉動。
隻見,軒轅雲誌打開瓷盅蓋子,一股濃鬱的特異香氣立刻撲鼻而來。
軒轅雲誌微微一笑,這瓷盅裏的東西,她雖然不很熟悉,卻是識得的。
這是北金特有的一種雪蟲。此種雪蟲隻生長在常年冰雪覆蓋的冰原之上,及其罕有,卻是大補之品,堪稱是強身健體的極品。整個大殷也就是每年從北金進貢的幾兩而已,平日裏,除了殷皇自用之外,極少下賜。偶爾後宮裏妃嬪誰能得到那麼一星半點兒,那可是天大的臉麵。軒轅雲誌還是當年在她的父親,也就是已故的皇夫病重之時,見皇夫用過此物,如今,殷皇特意命人燉了,送到慶功宴上來,不但這種東西稀罕,更重要的還是它所表達的殷皇的態度。
殷皇能夠將這麼稀罕的珍貴補品賜給太女,不得不讓朝中某些不是太女陣營裏的大臣們,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