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能鏈接起點,嗬嗬~~)※※※※
玄衡拿起愁東流放在石桌上的茶杯,注視著明月在杯中的投影,語氣平緩地道:“玄衡有一事不明,想問問先生?”
愁東流道:“玄兄但講無妨。”
“先生今日所穿外袍為何破舊不堪,上麵還隱約粘有血跡?”
愁東流不知玄衡為何有此一問,略微回憶了片刻,才道:“玄兄有所不知,東流前些日子去拜訪一位高僧,今日歸途之上,由於有一段山路崎嶇難行,東流隻好牽驢步行,可一不小心,腳下一滑,掉進山路旁的荊棘叢中,身上多有擦傷,袍服也裂了幾個口子、沾滿了泥巴,弄得十分狼狽。東流下山之後,幸虧找到一處清泉,洗幹淨外袍後,又晾曬了很久,才繼續趕路,所以直到日落西山之時,東流才回到城中。
愁東流的話找不出任何破綻,看來外袍相似一事隻是單純的巧合。
就在剛才愁東流為玄衡倒茶之時,玄衡注意到愁東流的雙手潔白、細膩,完全是讀書人舞文弄墨的手,並沒有習練武功的痕跡,看來此人隻是個普通書生,和項天重那樣的風雲人物,應該扯不上關係。而自己從見到此人後,便開始疑神疑鬼,可能是過於緊張的緣故。
玄衡又道:“不知先生怎麼看待明教?”
“哈哈,玄兄問得好,本人對各地宗教都曾有過一番研究,貴教當然也不例外,但由於自己終究是聖人門徒,崇尚的是四書五經、禮樂之道,所以對於宗教教義也隻是淺嚐輒止,並沒有什麼獨到的見解。玄兄既然特此一問,想必定有賜教?”
聽到這裏,玄衡覺得心頭的疑雲一掃而空,反而輕鬆了很多,笑道:“看來一切隻是個誤會,我本以為先生與一位故人有關係,所以才有此一問……時間不早了,玄衡不再打擾,告辭了。”說罷,玄衡起身要走。
正在這時,愁東流突然道:“東流忽然想起了一點,玄兄既然知道明教,那麼可曾知道‘三身光明寺’。”
玄衡吃驚地向愁東流望去,與此同一時刻,玄衡察覺到在愁東流小屋後牆的拐角處,藏著個人。
此人應該是在自己與愁東流交談之時來到院中的,當時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愁東流身上,所以忽略了此人的存在,而愁東流的‘三身光明寺’幾個字一出口,讓玄衡和拐角處隱藏的人都吃驚不小,所以玄衡才在一瞬間感覺到此人的氣息,旋即氣息又消失不見……
玄衡已沒有閑暇再向愁東流解釋,隻是向愁東流使了個眼色,告訴他屋後有人,並示意他退開。
與此同時,玄衡以迅雷之勢衝向了屋後的拐角處,要在對方脫身之前,將其留在這裏。
果然不出玄衡所料,月光之下,一名身著藏青色外袍的蒙麵男子站在屋後的空地當中,此人仿佛預料到玄衡的來勢一般,正冷冷地打量著他。
玄衡也同時察覺到對方非是易與之輩,借著月光,發現眼前此人眼窩深陷,鼻梁骨高挑,有些西域民族的特征。
玄衡打消了冒然出手的念頭,轉而問道:“你是誰?”
蒙麵男子仿佛根本沒聽見其問話一般,身型晃動,已經來到院牆之上,又冷眼看了看玄衡,才向牆外的黑暗中躍去。
依照玄衡的個性,當然不肯就此罷休,也縱身來到院牆之上,看準了蒙麵男子的去向,飛身追了下去。
眨眼之間,二人穿過了幾條小巷,蒙麵男子突然停了下來,轉身麵向玄衡,一動不動。
玄衡也在十步之外停住了腳步,就這麼注視著眼前的蒙麵男子,做好了應戰準備。
吟誦經文的低沉聲音從蒙麵男子的口中傳了出來,玄衡立刻察覺到此人所吟的是明教經典《下部讚》的經文,不同的是,此人用的非是漢語而是波斯語。
玄衡見此人行事詭異,又口誦明教經文,猜到此人應該與波斯明教有些關係,本想用武力將其製服,再詳細詢問情況,可他剛要動手之時,卻發現自身起了一些變化。
蒙麵人低聲吟誦的經文起先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玄衡突然覺得對方誦經之聲充斥著自己的耳鼓,並在頭腦中猶如潮漲潮落般回蕩不斷。玄衡試著穩住心神,把這種讓人煩悶的聲音排除在外,可讓其叫苦的是,越是想排除誦經聲的幹擾,這種聲音就越加明顯、強烈,緊接著,玄衡發覺這種讓人壓抑的聲音,仿佛包圍在他的四周,如影隨形般無處不在,讓其頭痛欲裂,心神恍惚。
直到此刻,玄衡才察覺到對方借著吟誦經文,實則是在用強大的精神力量,對玄衡施加了一種可以擾亂其心智的異術,在不知道這種異術的破解之法時,自己並無勝算,隻有逃離此地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