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個鳥。你要不要安迪跟別的男人約會完畢回來給你頒個最佳忍者神龜獎?”
“你別說這麼難聽,安迪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她,相親的事都是被她媽和奶奶逼的,安迪也沒辦法。”
“我問你,這是她這個月第幾次相親了?”
“第二次。”於飛揚嘟囔,他甚至懷疑自己都沒聽到這蚊子一樣的回答。但是隨後一句話他放大了聲調,像給王宗浩一個解釋,也像是給自己一個篤定的理由,“當初決定走婚,我就做了承受這些的準備,你想想,安迪那麼優秀的姑娘,她媽媽和奶奶對她期望多高啊。再說,我們之間有約定,她相親隻是安慰媽媽和奶奶。她心裏隻有我,不然為什麼會跟我走婚,我有什麼,窮光蛋一顆。”
王宗浩恨鐵不成鋼地說:“離開我時間不長,你怎麼變得這麼二呢。這是個什麼樣的社會?人心浮躁的像天空中的飛塵一樣,你抓不到看不著。我不是說安迪對你有二心,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給她機會。女人是什麼?是一顆種子。你不知道哪塊土地就正好讓她發芽生根了,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等她的根係長粗了長大了,你拔都拔不動。”
於飛揚不樂意了說:“我重申一遍,我相信安迪,相信我們的婚姻。我隻是覺得走婚這個婚姻形式有點問題。”
“你別裝了於飛揚,你能這樣說恰恰說明你的心已經動搖了。你不但嫉妒了吃醋了,你還對你們的婚姻產生了不確定感,你不用著急解釋。”王宗浩抬起一隻手,做了個停的手勢,“說實話吧,這個相親對象你了解是不是,他的條件非常好是不是?”
“海歸,年齡相當,高薪,家世中上。”於飛揚老老實實地說。
“想裝大肚漢還高尚不起來,你呀。”王宗浩評價道,“這事你交給我吧。”
“你不會傷害安迪吧?”
“我傷害她你會吃了我吧,你跟我一塊去。”
“謝謝啊。”於飛揚再次眯起眼睛,“我就知道你會幫我,其實我也挺糾結的,我不想幹涉她,可是心裏又不踏實怪怪的。”
“當然不踏實,自己老婆跟別人約會,你踏實的話就該進精神病院了。”王宗浩說。
王宗浩低頭吃飯,忽然伸出手來說:“鑰匙還我。”
於飛揚掏出鑰匙扔到他手心裏:“德行吧,還就還。”
大鬧西餐廳
Firstar香水餐廳。鮮花,美酒,鋼琴曲。一抹金色的夕陽穿透落地窗輕輕灑下來,溫和,詩意。侍者無聲地穿梭在大廳,整個餐廳井然有序非常安靜。幾對情侶在竊竊私語,一位西裝男子靠窗獨坐,不時顧盼抬腕看表。
六點五十五分,安迪走進旋轉門,淡藍T恤,藍色牛仔褲,像一道藍色的光,在侍者的帶領下徑直來到八號桌,西裝男子急忙站起。
“嗨,我是安迪,你是黃小虎吧?”
“我是。”男子說,“安迪小姐,幸會。”然後他走過來,拉開安迪的餐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安迪打量著對麵的黃小虎微微一笑說:“你很斯文。”
黃小虎笑了說:“那你想象中我應該什麼樣子?”
安迪說:“從小在美國長大,又廝混在華爾街,自由散漫,冷酷。”
黃小虎哈哈大笑:“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安迪也笑了。她本來想給他一個難堪,沒想到這個人還挺幽默的。黃小虎遞過菜單說:“請點菜。”
安迪用手一推說:“你請客,當然你來點。”
黃小虎說一聲:“好。”招手叫來侍者開始點菜。安迪用眼角餘光偷偷去看餐廳角落,那裏坐著她親愛的奶奶和老媽,她們披著披肩,穿著禮服裙,高高倌起發髻。奶奶和安迪交流了一下眼神,化過妝的眼角挑了一下。安迪立刻明白,她是不滿自己今天的穿衣打扮,沒有按照她們的要求穿新款秋裝,也沒有按照她們的要求化妝。安迪偷偷給奶奶做個鬼臉轉過身來。雖然不穿禮服不化妝,出言不客氣這樣抗議一下,有奶奶和老媽在,她還是不敢太造次的。
這工夫黃小虎已經點了新西蘭小龍蝦、水晶山楂鵝肝配玉蘭菜、野蘑菇沙拉、芝麻鮭魚條配玉蘭菜、夢幻牛排、浮士德秘製巧克力蛋糕、Romeo&;Juliet……
安迪小聲說:“喂,我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開餐廳的,你點這麼多是想賣嗎?”
黃小虎一臉無辜:“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幹脆一樣來一份好了,反正不差這點錢。”
安迪將菜單遞給侍者說:“我們點完了。”又對黃小虎說:“我跟你說著玩的,咱們AA,我從不用陌生男人請客。”
黃小虎說:“從陌生到熟悉是自然規律,就算是血緣關係都如此。媽媽跟孩子一開始不陌生嗎?爸爸媽媽一開始不陌生嗎?陌生是常態,所以這不是理由。”